但他隐隐的改变了原有的想法。她不是利用儿子在傅家立足才对孩子那么紧张,那是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若她想要在傅家立足,最可靠的不是利用孩子,而是攀附他,还有比什么留住丈夫的心更稳妥的呢?
要知道若他对她不满意,他完全可以与她离婚再另娶的,那时候卓雅夫人已经开始安排别的女人接近他了。
可她对别的都不怎么在乎,她对他没有讨好。他把她当做不存在,她也对他当做不存在,她只跟一个小婴儿一条心。
那时,他又觉得偌大傅家,她孤零零的,挺可怜的。
几年后的傅寒川有时候会想,傅赢与她的感情很深,大概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的,因为那个时候,她们才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新别墅的隔音好了,关上门听不到孩子哭声,但他半夜总隐约听到有哭声,醒来仔细一听没有。但他知道,孩子半夜肯定会哭的,不是尿了不舒服就是饿了,反正一夜要折腾好几回,他听着都听出经验来了。
有天他半夜醒了没睡着,鬼使神差的推了她的房门,室内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她迷迷瞪瞪的靠坐在床头,手里抱着儿子,睡衣半开,她在给他喂奶。
他跟她结婚了,但没再碰过她,那天看得他呼吸一紧转身就走,却把她给彻底惊醒了。
她吓傻了,呆呆的看着他,惊慌的眼睛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鹿,却也想让人一口把她给吞了。
孩子吃饱含着奶就睡着了,那晚他却没走,在她房里要了她,她没反抗,也没享受,有点任人摆布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床边没人,孩子也不在房内,婴儿床是空的。他在床头柜上看到她留的纸条,意思就是让他以后别在这屋里要她。
后来,他没在这屋里要她了,去他的房间,结束后她洗澡再回自己的房间,来来回回的她不嫌麻烦。
再后来,傅赢断奶了,安排了婴儿房,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他们有同房生活,却分房睡不共枕眠。
他开始琢磨她,原来她不是任人摆布,脾气还很倔。
灯光下,男人的手指夹着烟,迷离的眼眸瞧着前方的那一圈光晕愣愣出神。
如果有人可以早点告诉他,当一个男人开始琢磨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是心动的开始,他一定不会那样对她的。
他明明谈过恋爱,却从没这种经验,大概应了乔影的意思,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讨好,所以他从来没有去揣摩过爱情。
傅寒川吐了口烟,眼睛一抬,看到路口走出来的一道纤细身影。她外面套着一件针织长外套,行走间衣角蹁跹,露出她棉质的睡裤,睡裤上隐约可以看到花草的图案,脚下是一双棉拖鞋,头发半干的贴在脑袋上。
她走路慢吞吞的,眼角耷拉着,像是走路都能睡着。
傅寒川看她这瞌睡的模样,突然笑了下,沉闷的心突然就好了起来。
她没有像陆薇琪那样精心打扮,露出她精致亮丽的一面,在他看来却觉得她不做作,把真实的一面给他看了。
男人看一个女人,怎么看,全看他以怎样的心来看待这个女人。有的男人会觉得,女人没有打扮就出来见人是对他的不尊重,而在傅寒川看来,她不在意她的形象,她把他当成自己人,在自己人面前,是不需要精心修饰的。
傅寒川唇角噙着笑,看她打着哈欠走过来,他把第二根烟头摁灭在烟灰缸,打开车门下车,然后绕过半个车头打开了傅驾座的车门。
苏湘走到车边,但没有按照傅寒川的意思上车。
她只是来看他要给她看的重要东西,看完就回去了。
苏湘抬头看着傅寒川微微蹙着眉毛,看起来他打扰了她的睡觉让她不爽,神色间还有些不耐烦。
苏湘问道:“什么东西啊?”
傅寒川道:“虽然我不介意你对我展开最真实的一面,但这到底是在外面,不安全,出门还是多穿点比较好。”
苏湘瞪了他一眼,心里道:我本来就要睡了,是你非要我出来,还约在路口的。真担心安全问题就该改到明天。再说了,这边的治安管理很好,周边布着监控,每隔一个小时就有保安巡逻,再隔开一条马路就是公安局,谁胆子那么大在公安眼皮子底下犯事。
不过苏湘没顶嘴,她困死了,不想说话。
傅寒川看她肩膀垂着,精神恹恹,大概是白天太累了。他推着她的肩膀按进车里,说道:“有夜风,车上说。”
傅寒川坐回驾驶座,但没有说任何事,而是把车子开了出去。
苏湘一下精神起来了,瞪着眼睛看周围划过的一盏盏路灯,熟悉的小区环境在远离她。
“你干嘛,带我去那儿?”
傅寒川抽空看她一眼,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他道:“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