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珠放下了手中的棒针:“今天上午没有下一步了,你就练习这个,练熟为止。”
“啊,好吧。”
五分钟后,林以桉的棒针上一步未错。
十分钟后,林以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二十分钟后,林以桉揉了揉眼睛,眼角多了几滴泪水。
“困了?”
“嗯……不困!”
林以桉把头摇成个拨浪鼓也挽救不了棒针上一堆打成错结死结的毛线。
“昨晚上几点睡的?”
林以桉浅浅的撒了个谎:“两点。”实际上她凌晨四点才睡着。
“鲍医生跟你说的还记得吗?”
“记得,按时作息,别熬夜。”
林以桉越说声音越小,奶奶倒是没发火,脸上还带着笑呢,但这周身的气势好吓人。
王娟见婆婆要训家里的唯一的丫头,心里心疼也没敢插嘴。
阿慈这孩子是有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这大晚上不睡觉,多伤身体啊。
要是等到农忙时这孩子哪里撑的住,可不得累倒了。
“为什么不睡觉?”
林以桉纠结了一下说道:“看书看过头了。”
樊珠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小丫头没说真话,本来还想看在今天是寿星的份上不训她了,自己找罚!
“把棒针上的毛线都解开,重新团成团,吃完午饭才准去睡觉。”
“好。”
人不大,心里挺能藏事,这样没病也憋出病来。
更何况这本来就有病根呢。
“娟子,跟我出去。”
“哎。”
王娟拿着没剥完的花生筐跟着樊珠走了出去。
樊珠走到外面后轻声说道:“娟子,待会儿中午咱们早做会儿饭,你让建成去把安国给我叫回来。”
“妈,我知道了,我先扶您进屋。”
樊珠摆摆手拒绝了王娟的搀扶,没拄拐的那只手被一只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扶住。
“去叫人吧,我扶着你妈。”
王娟放下了花生筐,转身去叫大儿子出来。
林德江虽然年纪比樊珠还大,但常年劳作的手掌依旧有力,扶着樊珠稳稳地向前走去。
“阿慈惹你生气了,孩子也是心疼咱们不是。”
“我心疼我孙女不成?”
“成成成。”
两道已经苍老的背影相互搀扶着朝屋内走去。
屋内努力睁大眼睛的林以桉一点点拆着毛线团成的结,不知道有一盆狗粮差点没直接喂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