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夫人说:“眼下去争什么掌家权?正经的生个儿子要紧。就算把这掌家大权攥在了手里,又有何用处?日后等你这侯爷夫君一走,世子继承侯府,那整个侯府都是他的了,还能让你攥着这个权?”
“瞧人家多聪明,瞅准了机会就立马丢了这个烫手山芋,好好养身子要孩子去了。你啊,要娘说你什么好,你可真傻。”
小郑氏除了愤恨懊悔,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二太夫人则说:“那世子爷还年轻呢,可侯爷已经老了。若说着急,你该比那个卢氏急才对。真不知道,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十多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小郑氏不免又要提起自己之前失去的那两胎来,她恨恨道:“我原是怀过两回的,还不是被那逆子给害了。偏拿不住十足的证据来指向他,但凡有,我早一纸诉状告到京兆府去了。”
二太夫人说:“哼,你堂姐姐留下来的这两个儿子,倒真都是个顶个的厉害。算了,你也别和他们斗了,你斗不过。眼下当务之急,你还是得生个儿子才行,趁着侯爷还算硬朗的时候,你给自己留个后路。”
“娘来时,特意去求了能生儿子的方子来。你如今没有别的选择了,无论吃什么药喝什么汤,都必须生下个儿子才行。若不亲眼见到你把儿子生出来,娘就不走。”二太夫人这次来,自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她的任务,就是让女儿在赵侯府内留个男眷。
荥阳那边,郑家左右两军针锋相对了多年,互视彼此为眼中钉。如今赵侯在世还好说,若哪日走了,让那位世子爷继承了侯府,那他们这一脉,怕是再无好日子过。
如今女儿能不能生儿子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事。
郑氏两支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存在和平共处这种情况。
京郊梅林旁,赵家有一个别院在那儿。这几日,不但赵老太君和大长公主这对老闺友在那儿享天伦,老太君还不忘邀请柳家老太太一道去住。
柳老太太左右在家也没事做,索性也就厚着脸皮答应来蹭玩了。
三个老人家都是随和的好性子,一处或隔帘看雪,或围炉打牌,又或安静笑着看孩子们玩……总之这样的日子,她们是再满意不过的了。
赵佑楠赵佑樾兄弟二人皆有公务在身,自不可能时时伴在老人家身边。所以,卢氏和柳香二人自就担起了这份责任来。
对老人和小孩儿的一日三餐饮食,都十分的在意和讲究。
甩了侯府内的庶务后,卢氏身子立马大好。本陪着过来时,病就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到了这里,日日都开开心心的,身子自是调养得更好了。
不过,卢氏对自己的那位侯爷公爹还算有些了解,她深知,他多半是不会让她在这儿潇洒多久的。侯夫人一时肯定打理不好这偌大侯府内务,想当初,她初接手时,也是磨练了有大半年功夫,且有老太太一旁细细教导,她这才渐渐上手的。
何况,如今还是年关,是最忙的时候。
卢氏心里其实是想趁着这个空闲的机会,好好养好身子,然后争取能一举怀上的。只是,这几日大爷虽隔一日便来一趟,但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的。
便是有一天晚上在这儿留宿了一夜,他也是没回她房睡,而是书房里点灯到天明。
想是很忙。
“大嫂在想什么?”两个孩子都各自被乳母抱着去哄睡午觉了,柳香卢氏二人则难得有机会出来单独走走,顺便说说话。
“没什么。”卢氏摇摇头,但转头还是露出了自己的心事来,她问柳香,“你和二郎打算何时再要一个。”
柳香并不想立即再要,于是很实诚的说:“等过几年吧,反正眼下是不会想要的。”
“那你们……”卢氏有一瞬犹豫,想着她和弟妹柳氏亲近,也无需顾及什么,就直接问了,“你们小夫妻,还算是新婚,想来晚间是忍不住的吧?那你们行房,都是避开那几日的?”
柳香如今也不算新妇了,那种事情做得多了,也就不再羞于提及。
“嗯。”柳香点头,“这事我和二爷商量过,他很尊重我的选择。而且,我如今的确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并不想因为怀孩子生孩子,再耽误个一年多。”
“真好。”卢氏就很羡慕了,“你们是不想生,特意避开了那几日。而我和大爷是想要的,有时候特意选在了那几日行房,可却仍旧是一点消息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