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站在门缝外基本可以称得上是在俯视她。居高临下的角度,那双桃花眼漆黑又深不可测。
“怎么了?”郁承笑了一下,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莫名让人感觉有侵略性。
怀歆提着浴巾,直晃晃与他对上视线。
她战略性地重复,嗓音不自觉就轻了些:“我……没带衣服。”
郁承敛着眸,眉目低垂看着她,半晌倒是又恢复了浅笑自若的模样:“带房卡了么。”
plana是让他代替回去取衣物,都是女孩子贴身的东西,她就是要刻意将他向那个方向引导:“带了,我……”
果然,他问:“衣服都放在哪儿?”
“行李箱里。就摊开放在架子上。”浴室里还有些未散开的雾气,怀歆一双澄澈的眼水润剔透,“睡衣是那套粉红色的……”
她思忖了下,大概觉得有点太叨扰他了,便软声道:“承哥,你随便给我拿一件吧,我回去换。”
郁承勾了勾眼尾,道:“太麻烦了。”
他音色清缓,温沉而动听。即便是拒绝也显得温文尔雅。
怀歆心中稍有落差。
——没事,plana不行还有planb,借个浴袍,自个儿走回去得了。
于是她咬着唇问:“那……多余的浴袍呢?”
郁承走到衣柜前,简单扫视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抱歉啊。只有一件,现在在我身上。”
怀歆刚才脑子里光顾着想自己那点小九九,郁承不点出来她根本没发现,他穿的是一件黑色浴袍,微微绷出手臂处流畅紧实的肌肉曲线,领口处半敞,锁骨精致而性感。
现在他们目光相对,就比刚才更令人浮想联翩了。
怀歆悄然咽了口口水,略微避开视线。
planb也挂了,那……
planc,只能悲催地裹着浴巾回去了。
真应了那句老话,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一成不变没有新意,尚未达到怀歆心底的预期,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撅了撅嘴,小声道:“那就算了。”
欲推开门把手往外走,须臾片刻,却被郁承拦住。
“等等。”
怀歆不明白这其中还能有什么转机,心口微紧,要掉不掉地悬在半空。
一阵布料窸窣翻动的声音,只见男人修长手指递进来一个衣架,她视线下循,思绪蓦地炸开。
——他的衬衣。
她从领口处的logo辨认出来,这正是敲钟那天他穿的那件黑衬衣。
“穿这个吧。”郁承温和地笑,眼睫覆下一层淡薄的浅影,少顷又补充,“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