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用油刷沾着油脂涂上软刷,再用软刷细心的给格雷西刷满全身。抛去自小养大的感情不说,坐骑如同林贤友的第二生命,当然必须要细心的呵护,而且必须比人还要细心,毕竟动物不会像人那样可以讲出感受。小母马格雷西似乎很享受,仰着头方便里奥给她的脖子也刷匀,再也不理会一旁撒欢乱蹦的傻驴子。
这种的金色的油脂也叫金蜡膏,是鲸鱼油和一种黑色的矿油反复蒸馏提纯而析出的黄色蜡膏,掺匀上一些滋养的精油,涂抹在伤口和皮肤上,可以有效杜绝伤口的感染,加速伤口自身的修复能力,同时可以保持皮肤湿润,使皮肤上的细微小伤口迅速愈合,保持战马的最佳活力。
另外,战马背上涂上一层,也可以避免马鞍下的垫毯长期摩擦皮肤而引起湿疹。而格雷西最喜欢带着微微清草香味的金蜡膏。
“给红枣也来点,让它也享受一下这个高贵的待遇。”格纳牵着红枣凑了过来。
“别了,沾了别的马身上的气味,格雷西会生气发脾气的,这一瓶可就浪费了。红枣就用马伦家的油膏好了。”里奥问道:“纳特呢?”
“去神父那里拔箭头了。”格纳比划着左胸肋下的位置,“没事,箭头被肋骨挡住了,伤口不深。”
里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纳特虽然有些疯癫,但战场敏锐的感异于常人,对危险的察觉往往先人一步,既然格纳说没事,那自然不用为他担心。
远处的班奈特神父已经脱去黑色的礼服,换上白色的长衣,正在指挥村民架锅烧水,这一次突袭,十二个人歼灭了一百余人,虽然胜利是辉煌的,但也是人人带伤,不过还好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知道避开致命的要害,伤势不是太重,简单处理一下敷上伤药就可。
唯一殒命的民兵队长,尸体已经收敛,神父已经为其祈祷过了,哀伤的家属还在一旁哭泣,更多的村民却是沉浸在胜利后巨大缴获的喜悦中。
仿佛意识到里奥的目光了,神父转过脸向里奥微微点头,里奥回礼致意,两人就转过头各忙各的。
“歹命啊,红枣,好东西你不能享受了。”格纳开始给红枣下鞍,一边打趣道。
金蜡膏是岛国西法奥莱龙的金牌特产,这个位于亚得里亚海湾的海岛是南方诸盟的第二大岛,除了出产生蚝之外,捕鲸及其和捕鲸有关的产业是该国的最大收入了,所以首都拉罗谢尔又称哀伤鲸港。
蜡膏是国主切森堡家族发家之物,止血、止溃疡、健康皮肤,还可以治愈各种小伤患,发明者活了九十六岁才去世,人们认为他的长寿就是蜡膏的功劳,称之为神奇的蜡膏。不过对于爱美喜欢健康皮肤的女士来说确实是当之无愧。
最好的金色蜡膏用的是第一代国王罗伯特爱女斯嘉丽公主名字命名的品牌。一罐斯嘉丽金膏价格不会低于四十个大金拉兹以下,虽说刷马也能用上半年,但昂贵的价格却是虽实用却不好用。
如同所有知道坐骑可贵的林贤友一样,所有的人处理好伤口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理自己的战友,而且这项工作都是亲手劳作,而非由他人替代。而那缴获的十一匹战马,班克罗夫特挑选一匹青色的公马之后,全都交给了村民打理,不过维文也挤在里面,揽过两匹忙的不亦乐乎,其心昭然若现。
装着粮食、财物的马车已经被赶了过来,领主柏宜斯林贤友,爬到马车顶上站在高处大声的吆喝,让村民将匪徒的盔甲兵器背囊还有衣物统统剥光,裸尸就扔到一边。
而胖子林贤友巴萨则揪着一名幸存的骑兵和一名伤势不重的匪徒的头发,将他们拖曳到一字排开还能呼喊饶命的匪徒面前。他也不审讯,将两个俘虏掼倒到一边,拿出一个竹片上剔出两根竹丝,缠到手上。
从第一个躺着喊饶命的匪徒开始,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哭饶,剜掉眼珠剃掉鼻子,分别串上两根竹丝,将嘴巴割开直至耳根,一个接着一个。
开始还表现硬气的匪徒目睹到第三个人地惨象后,首先扛不住压力崩溃瘫软在地。骑兵则是大声叫骂,问候胖子的母亲及所有女性家属,嘲讽胖子不敢杀了他。终于一排十几个全部处理完毕,胖子笑脸盈盈的走向骑兵,给他戴上眼珠和鼻子串成的项链,然后揪住不断后退的骑兵头发,将他提溜了过来,压住他的头,抵到残刑之下恐怖的血脸上。
一根发丝的距离,注视着还没有断气的恐怖血肉迷糊的窟窿脸,一张一张的对视,路还没走到一半,骑兵的骂声已经沙哑,变成了哭喊的嘶嚎,身体开始打着摆子,泪涕满面,抱住胖子的腿不断的求饶,胖子巴萨低声说了一句,骑兵仿佛莫大的恩德连连点头。
每一个人都有事情,然而视线不得不移注到原先战场的中心。
豌豆林贤友班克罗夫特收拾好了自己选定的坐骑,依然默默无声走回到战场上,割下每一个匪徒每一具尸首上的头颅。
相较另外两个林贤友还有里奥结识的大多数林贤友而言,脸庞黝黑身高干瘦的班克罗夫特其实更像一个农夫而不是林贤友,就他的名字班克罗夫特--种豆的人,里奥觉得很贴切。
班克罗夫特看起来有些木讷,战场厮杀的时候也是没有豪言壮语,默默冲锋,无声厮杀。不过此时的班克罗夫特显得冷酷而强硬,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失去坐骑的悲伤,在他的眼中没有怜悯的软弱。
他在割头,如同割麦子割花割草,每一个尸体,匪徒、盗贼、强盗,不管这些是否有没有死透,他一斧子剁下,都确保这些匪徒彻底死透。同时他的扈从军士背着两个大框,一具一具的接过人头。
“他在干嘛?这些人头有悬赏的吗?只有头领才有赏金吧,也不用全部都砍啊?”维文牵着两匹马凑了过来,看着班克罗夫特踏着血泥走过里奥制造的血肉地狱,他禁不住干呕几声,好奇的问道。
“看着!”格纳说。
“你也不知道吧?”维文不屑的说道,用期望的眼神看向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