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大剌剌地敞着,面无表情坐在花坛上,一手随意地捏了灌矿泉水。
塑料的瓶身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他?不知道他?究竟在那里坐了多久。
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周明甫一开始虽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没有想?太多,仍像以往那样嘻嘻哈哈地同他?开玩笑?。
他?说我爸又把我赶出来了,今晚我只好来临幸你了。
——那种贱兮兮的语气。
如?果是以往,盛洵听他?讲这种话,肯定要让他?滚,或者骂他?不要脸了。
但那天晚上的盛洵却好像失去了信息处理的能力,听见他?的声音,只是有些失神地抬起头,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
少年瞳孔浓黑,像墨色一样沉郁。
周明甫的心脏没来由咯噔了下?,脸上笑?容下?意识地敛起。
“你怎么了?”
他?试探性问。
夜风好似也安静下?来。
空气变得又沉又闷。
停了好久,盛洵才抬目看着他?,唇角轻掀,语气很淡很淡地说:
“桑妤说,她不和我去埃及了。”
第47章无人之境
夜逐渐变深。
大抵是觉得派对已经办得差不多,渐渐有人告辞离去。
楼下的摇滚乐声也停了下来。
主唱应当是念及在场的?人里中?国人居多,索性抱了把?吉他坐在高脚凳上唱了首音乐舒缓的中文歌。
他咬字不大清晰,竟然还是一首粤语歌。
陈奕迅的?《无人之?境》。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但我喜欢这罪名”
喑哑低沉的?声音沿着重重阶梯跌跌撞撞漫过来,如同隔着一层薄雾般,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在周明甫发呆的?空档,盛洵又点了一支烟,弓着背漫不经心?地吸燃。
红色的?火星子在玻璃外忽明忽现。
周明甫皱着眉,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了那些?话。
他张了张嘴,想找补。
随即却听见盛洵主动接了这话头。
“我知道?。”
他脊骨抵着墙面,头微仰,神情懒怠沉默,讲话时,喉结极有存在感地上下滚动。
周明甫见他不避讳这个话题,犹豫了几秒,索性也直说:“你?现在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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