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猫还挺迷信。
到底是迷信还是怕狗,海姆达尔觉得不能凭它的片面之词就下定论。
斗篷似乎被拉扯了一下,海姆达尔转头,看见大坏脚正咬着他的斗篷下摆,海姆达尔不解其意,只能瞪着它,大坏脚对着他的手叫了一下,赶在豆荚再度炸毛之前海姆达尔一把捂住猫的头,弄得那猫喵喵的声嘶力竭。
“你要这个?”他把手里的巧克力递过去。
大坏脚嗅了嗅那糖,又朝他叫了一下,海姆达尔不明白,问豆荚:【它什么意思?】
豆荚被他弄得闹起了脾气,甩头不理。
斗篷下摆又被咬住了,海姆达尔只好蹲下来把巧克力球放在地上,结果大坏脚一下子伸过头来拱到他怀里,把他吓了一跳,结果发现大坏脚老是往他两侧的兜里拱,沉默片刻,把两个口袋拉开让他嗅。
大坏脚立刻凑上来嗅了又嗅,十分的仔细,在海姆达尔看来好像带着一丝古怪的迫切,虽然这种人性化的特质被一只毛烘烘的黑狗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显得很诡异。
当海姆达尔以为它发现了什么时,它突然走开了,头也不回的。
海姆达尔蹲在地上,两只手还保持拉口袋的姿势,望着那条渐行渐远的下垂的毛尾巴,片刻之间有些呆怔。
这狗啥意思啊?
'走了好!以后看到它躲远点!'脑中持续回荡着豆荚的欢呼声。
他们与猴子、大坏脚分开以后,小胡椒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的,还忍不住感叹了句,“大坏脚好聪明啊!”言辞间带着一丝羡慕,显然把黑狗看成猴子的宠物了。
海姆达尔听了直点头。
威克多微微侧目,里格听到小胡椒的感叹一点异样都没有,瞟了眼蹲在他肩膀上的猫,威克多若有所思,里格身边围绕的动物都很聪明,所以也习以为常了,即使那只黑狗有什么不同也不会立刻放在心上。
但是……
“也太聪明了点。”
“啊?你说什么?”海姆达尔觉得男朋友好像讲了什么。
威克多不露痕迹的笑道,“我们可能要迟到了。”
就在海姆达尔低头去掏怀表时,威克多望了眼右手边的岔道,在人们惯于忽略的光影交接处,一个头戴黑色复古礼帽的人影模模糊糊的消融在背阴处的墙角下。
威克多又朝另一个方向看去,刚才他从那个方向感到了若有似无的注视感——带着些微恶意。虽然手法比较老辣,隐藏的也很到位,但还是被他发现了,监视的人太注重隐蔽性,反而暴露了他的意向。
一般人会长时间一动不动吗?人都是流动性生物。
那人似乎并不是针对里格,也不是针对自己,在与那男孩分开以后监视感就随之消失了。
想到这里,威克多从容地收回目光,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海姆达尔刚好抬起头来,眼底浮着几许焦急,犹豫的说:“我记得那医生是按分钟收钱的……”
威克多莞尔一笑,并不搭腔。
海姆达尔眼前就闪过金加隆被水哗啦啦冲走的画面,于是再也站不住了,抱起小胡椒就往彤木棉跑,小胡椒无奈的喊道,“我自己能走,不用送,我认识路,大老板,放我下来,大老板——”
***
弗莱明飞快的奔跑,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居住地的,一个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没有盥洗室,没有阳台,没有厨房,只摆着一张单人木床的凌乱肮脏的小间。
房间除了床,剩下的家具就是一张高低不平的瘸腿桌子。
桌子上摊放着过期的《预言家日报》——他用仅剩的钱买回的那份。
报纸已经被他翻看得破破烂烂,边角起毛有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