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闹这种笑话的。鸿渐支吾掩饰了两句,把电报给豚翁看了。不出所料,同
太太的事果然撇在一边。豚翁说,这才是留学生干的事,比做小银行职员混
饭强多了;平成那地方确偏僻些,可是 “咱们方家在自由区该有个人,我和
后方可以通通声气,我自从地方沦陷后一切行动,你可以进去向有关方面讲
讲。”过一会,豚翁又说:“你将来应该按月寄三分之一的薪水给我,并不是
我要你的钱,是训练你对父母的责任心,你两个兄弟都分担家里开销的。”
吃晚饭桌上,豚翁夫妇显然偏袒儿子了,怪周家小气,容不下人,要借口撵
走鸿渐:“商人终是商人,他们看咱们方家现在失势了。这种鄙吝势利的暴
发户,咱们不希罕和他们做亲家。”二老议决鸿渐今夜回周家去收拾行李,
明天方老太太去访问周太太的病,替鸿渐谢打扰,好把行李带走。
鸿渐吃完晚饭,不愿意就到周家,便一个人去看电影。电影散场,又
延宕了一会,料想周经理夫妇都睡了,才慢慢回去。一进卧室,就见桌上有
效成的英文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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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鸿渐想叫辆汽车上轮船码头。精明干练的鹏图说,汽车价钱新近长了
好几倍,鸿渐行李简单,又不勿忙,不如叫两辆洋车,反正有凤仪相送。二
十二日下午近五点,兄弟俩出门,车拉到法租界边上,有一个法国巡捕领了
两个安南巡捕在搜检行人,只有汽车容易通过。鸿渐一瞧那法国巡捕,就是
去年跟自己同船来上海的,在船上讲过几次话,他也似乎还认识鸿渐,一挥
手,放鸿渐车子过去。鸿渐想同船那批法国警察,都是乡下人初出门,没一
个不寒窘可怜。曾几何时,适才看见的一个已经着色放大了。本来苍白的脸
色现在红得像生牛肉,两眼里新织满红丝,肚子肥凸得像青蛙在鼓气,法国
人在国际上的绰号是 “虾蟆”,真正名副其实,可惊的是添了一团凶横的兽
相。上海这地方比得上希腊神话里的魔女岛,好好一个人来了就会变成畜生。
至于那安南巡捕更可笑了。东方民族没有像安南人地样形状委琐不配穿制服
的。日本人只是腿太短,不宜挂指挥刀。安南人鸠形鹄面,皮焦齿黑,天生
的鸦片鬼相,手里的警棍,更像一支鸦片枪。鸿渐这些思想,安南巡仿佛全
猜到,他拦住落后的凤仪那辆车子,报复地搜检个不了。他把饼干匣子,肉
松罐头全划破了,还偷偷伸手要了三块钱,终算铺盖袋保持完整。鸿渐管着
大小两个箱子,路上不便回头,到码头下车,找不见凤仪,倒发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