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奴家,帮奴家脱离苦海。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婉娘努力睁大了杏眸,想让大家相信她。
柳珏想说什么,慕灵昕偷偷掐了他大腿一把,惹得柳珏说她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羞红了脸,微微侧开了脸。
秦舒亦离他稍稍远了些:“婉娘,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们才能为你的丈夫报仇。”
婉娘打量了众人的神色,尤其是柳珏的神情,方道:“郎君,娘子。我夫君本是一只蜻蜓妖,名阿舟。奴家本是十月里的人,十月里有一个老爷,老爷的儿子何中淳最爱强抢明女,霸占人妻,何中淳看中谁就抢谁,奴家本是王老爷家的小妾,主母对外优容,对内刻薄,极其厌恶老爷和奴家在一起。她设了一个春花宴。为自己的女儿儿子相看合适的人家。特意邀请了何中淳,我的婢女打听到她给何中淳带了信,信上写,会有一个美人给他享用。”
“这个人还能是谁呢?自然是奴家,奴家哪里愿意呢?那何中淳禽兽不如,听说有特殊的癖好,连青楼里的妓女都不愿意侍奉他,说是谁去侍奉,谁就满身是伤,命不久矣。”婉娘忍不住的打颤,害怕和惶恐溢于言表,“奴家只得提前称病,不再外出。可是主母……主母她不仅下药,奴家聪明避开了,但是仍然没跑掉,主母差了把奴家绑了,灌了一碗药……”
婉娘不太想说这段糟糕的回忆,垂下头,跳过了这段:“奴家以为要死在何中淳手中的时候,阿舟救了奴家,奴家不愿意回老爷家,是奴家死皮赖脸的缠着阿舟,阿舟从来不……不伤害好人。他反而济困扶贫。”婉娘望着长颜和慕灵昕,道,“娘子可以去十月里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个叫阿舟的人,他做了很多好事,大家都很喜欢他。”
十月里……那是邱盈曾经去过的一个地方,十月里离松枫岭还是很远的,婉娘与阿舟从这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定居……
长颜对婉娘说的不尽相信,慕灵昕却很同情,柳珏、秦舒亦并不懂婉娘的未尽之意,哪怕是慕灵昕能听懂一些,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苦楚。
“婉娘,十月里这么远,怎么想着来松枫岭住呢?”长颜疑心上来了。正好她要找齐默和邱盈,就遇见一个从十月里来,住在松枫岭的婉娘,怎么这么巧呢?当真不是故意的吗?“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里生活很不容易吧?”
“有阿舟在,日子容易一些。阿舟被妖怪吃了之后,为了活命,也为了阿康。奴家愣是一个人撑了下来。”婉娘忍不住热泪涟涟,小声啜泣起来,“娘子,吃奴家夫君的是一只蛇妖,自号毁灭天君,他还把阿康掳了过去折磨,后来,来了个邱娘子,邱娘子法力高强,救了阿康。”
长颜按耐住自己的冲动,没现在就问这个邱娘子的事情。又示意柳珏、慕灵昕、秦舒亦不要打断婉娘的话:“后来呢,邱娘子不是救了你们吗?”
婉娘更伤心了:“邱娘子很好,她告诉奴家,十月里不能久留,要出什么秘境了。会有很多修炼人前来,到时候,就算她不杀阿舟、阿康,也会有其他人杀奴家的夫君,奴家的儿子。”
“阿舟当时身受重伤,商量后,为了躲避何老爷家的追杀,也为了躲避修仙的仙人追杀,奴家和阿舟带着阿康东躲西藏,那毁灭天君不肯放过奴家一家人。一路追了过来,奴家逃到芜城,听闻松枫岭有一个很怪的齐道士……”
柳珏终于耐不住性子,打断问:“那道士可是姓齐?叫齐默。那位邱娘子,可是叫邱盈?”
慕灵昕倒了一杯茶给柳珏,秦舒亦关系着婉娘的答案,此行目的就在于齐默和邱盈。长颜更加关注十月里这个地方,在婉娘叙述中,她遇见邱盈在一年半前。长颜很怀疑邱盈压根没到了无城。了无城有什么值得她去的?就是一座富饶一点的城市,没有秘境,更难有有关黎允的消息。
婉娘讶然,她反问:“郎君认识齐道长、邱娘子?”
楼上,一只小手努力的扒开了一条缝,一根细细的银丝穿进了锁眼。很轻微的“咯嗒”一声,锁开了。他很小心的扒开锁,把手转了一圈,抓住锁,免得锁掉地上了。他轻轻的把锁放地上,小心的把门推开一条稍大些的缝,小小的身影从里面溜了出来。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个精致的狐狸面具,他被婉娘养的很好,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白的,身子胖乎乎的,怪可爱的。
阿康不想被关着见不着人,一步步往下走,像个小毛贼似的。
柳珏摇头:“不认识。”接着,他指了指长颜,“薛樱认识。”
长颜只好道:“婉娘,实不相瞒,邱盈、齐默是我和秦舒亦的师姐,师兄。”
秦舒亦见提到了他,忙点头:“婉娘,可否详细讲一讲邱师姐、齐师兄。”
秦舒亦懂的,无上宗掌门肖无涯已经逝世。世人皆知,他有七个弟子。他现在多了一个身份,却又不可以直接点明,就只能与长颜捆绑在一起向其他人介绍,由他们自行体会。相信很多人也不会太多想他的身份,只当他和长颜是差不多的。
齐道长、邱娘子都算婉娘的恩人,婉娘很感激齐默和邱盈,再有方才阿康的事情,长颜、秦舒亦为阿康说情,婉娘对长颜、秦舒亦顿生不少的好感,便也不隐瞒多了:“自从十月里一别,也没了邱娘子的消息。”
接着,婉娘想起了什么,抿唇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当时在十月里,邱娘子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公子哥,那公子哥白衣偏偏,看上去却像生病了一样。邱娘子总是拿他没办法。”
一个追求者,也不足为奇,邱盈很美的,她是知性温柔的美,又兼具侠肝义胆,铁血手腕。长颜问:“这位公子你可知是谁?”
“平罗城少城主宣无疾。”婉娘还是很高兴的。宣无疾这么一位少城主,那是平罗城多少女子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