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先上了马车,出京都,才能上灵船,前往松枫岭。
长颜先看完了尚玉蘅给的秦舒亦过往经历,在看了纳戒里的东西。
除了银子,灵石外,里面还有一本账册,一些灵丹妙药,法宝,以及衣服首饰,布匹瓷器,衣服首饰很明显是为薛樱准备的。尚玉蘅考虑的很周到,布匹瓷器最好变卖了,缺银子时,布匹瓷器就是银子。
长颜取了一枚没用过的纳戒,把它给了秦舒亦:“秦舒亦,滴血认主。”
秦舒亦接过纳戒,滴了血,再给长颜,长颜把银子、灵石、布匹瓷器,一些一般般的法宝灵药也放到了里面。
长颜把这么枚纳戒给了他:“秦舒亦,无上宗所有的身家我都交给你打理。你想做什么我不过问,我自有一个要求,把账册做好。”
秦舒亦没想到长颜这么果断,也不考察他一下就直接让他掌管钱财,处理庶务,秦舒亦当即要下跪,却被一股灵力阻止。
“你可别给我下跪,四师兄既把你给了我,你就不是下属的身份,我们算方外之人,不兴跪拜大礼,只需这样。”长颜右手大拇指弯曲,其余四指并拢伸直往身前一放,再微微颔首。“这便是修真界的礼仪,见谁都是一样,无须跪拜,也无须弯腰低头。秦舒亦,把它学会,别再搞错了。”
长颜不喜欢有人对着她弯腰下跪,讲道理是她以前用的手段,现在有意识的减少这手段。用新的规矩代替旧的规矩,如何?
秦舒亦听说是修真界的礼仪,便没有多想,认真练了几回,自觉已经记住了才道:“主子,我的行礼可还有错。”
“我姓薛,单名一个樱字,无上宗还未重建,并无别的身份在身,在他人面前,唤我薛姑娘即可。”想真心收服一个人,让他为你发挥出超平时的潜力,尊重少不了。称呼上,长颜委婉的告诉他,她和他之前不是主仆关系。尚玉蘅是他第一个主子,却又把这位聪明人送了出去。
秦舒亦眼神一动,真心不少:“薛姑娘,接下来,是要去寻您的三师兄吗?”
剩下活着的人,除了齐默,其他人都不知所踪。宁芳芳、邱盈、黎允消失的很奇怪。宁芳芳可能是内奸,也很有可能是冲她来的。
“也只能先找三师兄了。”长颜拿了一本书给秦舒亦,“你还没有修行,这本书拿来打基础入门的,时间有限,暂且委屈一下。”
秦舒亦含笑点头:“薛姑娘,我不觉得委屈。”
这样说话,他浑身不自在。为奴为仆久了,言语中都要记着自己的身份,现在得在新主人面前不这么说,还真是浑身发麻。可他却有种隐秘的高兴。
从普通人,到身负血海深仇独活,秦舒亦一直都知道,他亲友的死,故乡的覆灭不过是大人物阴谋败露的灭口,他们的博弈,轻轻松松就能要走许多人的性命。
自己也能走上修炼之路了么?
秦舒亦心思纷杂,长颜却是将心思都投入尚玉蘅说的那几个地址。二师姐邱盈是为寻找大师兄黎允才外出云游,所选的地方都有特点,那便是有秘境的出现,如今手上除了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秦舒亦,当真是没有人手可以做这事。好在,历年哪些地方出现了秘境,时间和地点都是可以打听的,算是有迹可循。
慕灵昕靠着看话本子,柳珏一如既往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他并不插手长颜的事情,也不涉长颜要去哪里,知晓要去松枫岭,也没什么意见。齐默与仙仙的事情并未传开,知道的人很少。
松枫岭之所以叫松枫岭,是它山尖多是松树,山脚至山腰,又多是枫树。每至夏转秋,松树一如春季青翠,而枫树却是有绿色逐渐变为红色,如果你在这里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欣赏到“正是橙黄橘绿时”,一日有一日不同,直至全然变成红色,耀眼热烈的红色好似要把人的心点燃了。山尖尖的一抹绿恒古不变,又似给你呈了一杯清茶。
因而一到秋季,松枫岭就能迎来许多文人骚客,写诗作画,歌颂人生。来这儿赏景的女子也不少,红叶传情,是风流雅事,又受才子佳人的喜欢。
一行四人到的时候,正好入秋,枫叶的颜色开始变化,此时并不是最美的时候,来这儿的人不会太多,但长颜却没见到人,只在山脚下,有一个客栈。
客栈有些旧了,看着不太亮堂,就两字——客栈,柳珏皱起眉,慕灵昕看中了路边的野百合,有粉的,白的,还有几株红的,黄的。
“薛姑娘,慕姑娘,柳少爷,我去问问。”秦舒亦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主动请缨去客栈询问。
长颜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道:“一起进去吧。”
慕灵昕马上过来:“这些百合应该是有人种的,走吧,我正想要几株百合。”
慕灵昕很喜欢这些漂亮芬香的花,若它们没开在这客栈边,她可要直接动爪子了。
“掌柜?”秦舒亦率先推开了门,老远就开始喊,“掌柜,住店。”
“哎!来了来了!”娇娇媚媚的声音,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摇曳生姿的走了出来,她头上裹了一块明黄的头巾,身上的衣服干净利落,是彩色的布拼接起来的,穿她身上,并不觉得庸俗,反而趁的老板娘明艳异常。“诸位小郎君,小娘子,奴家婉娘,几位请随奴家来。”
秦舒亦眼神澄澈,并未多看婉娘一眼:“婉娘,只有你在吗?”
婉娘解释:“奴家的相好被妖怪吃了,只有奴家在了。思来想去,还是在这里开间客栈好。说不定哪些能遇见历练的仙人,能杀了那妖怪。”
一听到有妖怪,柳珏和慕灵昕立马注意,慕灵昕马上亮明身份:“哪里有妖怪?婉娘,你告诉我们,我们去把妖怪杀了。我是衡阳宗掌门之女慕灵昕。这位是我的师兄柳珏,这两位也是修炼的,薛樱,秦舒亦。”
秦舒亦一把年纪,才刚刚入了修炼的门,勉强也算是修炼人吧。
“真的?”婉娘却有几分不信了,怎么这么巧?
柳珏很干脆的聚水凝冰,当着婉娘的面让她看的清楚:“这下你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