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眼神从犹豫到坚定:“我爹卖了我,我娘肯定是知情的,他们都靠不住,就是出去饿死了,都比这样过一辈子强。”
“杏儿姐,我害怕……我好害怕,我不想被妈妈打,也不想接客,每天一个男人,我怕……这样下去,我会跟水仙姐姐一样,只惦记着一个男人来赎身。要是运气不好,得了病就只能被丢到这儿生死由命。杏儿姐,没盼头啊。”
“我们村子都是十三岁相看,早一点的十四岁嫁人,晚点的十六七岁。到这里来了,我已经不能说一门好亲事了。说一门好亲事其实不重要了,不能像水仙、秋月姐姐那样活着才重要。”
“杏儿姐,你要有法子,带上我好不好?我很能干的,洗衣做饭种地织布我都会的。”
说都会这话,如意是心虚的。她年纪小,能干的活不是特别多。像种地织布,她都是跟在后面做些轻省的活,重活,重要的活根本没有上手。
但她看得多啊,从小就得看着,也勉强算会吧。
总之,如意觉得,自己得先把说厉害些,嗯,这样才会要她。
到时候要做这些活了,她再偷偷去看别人怎么做的,不就马上会做了吗?
如意的算盘打的很好,她不知道长颜知道她在说大话。心虚过后还信心满满的表示自己会的可多了。
她没想到办法,但杏儿姐说有办法,如意还是愿意赌一赌的。
反正都在楼子里了,要过什么日子早就从姑娘们口中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再不济能差到哪里去?
长颜便微笑着捏捏她的脸蛋:“你什么都不怕,我要是走一定会带上你。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知道吗?”
如意乖巧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出来,娇娇俏俏。
长颜已经养了四天了,药也吃完了。一有机会,就会给自己扎几针,现在身上的红斑消下去不少,情况算稳住了,身体也就没那么难受。
她耐心的等到晚上,趁着黑黝黝的夜色爬上墙体,翻了出去。
楼子外的巷子素日不会来人,只有楼里的人才知道这里还有个正熬着病的姑娘。而这个姑娘已经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李员外的家里,想听听有没有狗,没有狗,再提气,双手抓住墙,跃了进去。
李员外有好几个粮铺,明明有米也说没米,积攒着发要人命的钱。
长颜翻进去的时候,他家的下人才休息,几个桶里面满满的剩饭剩菜,白花花的米饭就这么倒了。
他们向来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一点是一点都不奇怪,李员外这么张扬,是觉得县衙帮着他,城中的流民,快没吃的人民拿他没办法。
他和其它几位老爷联手抬高粮价,一起不卖粮食,怕大家冲进去抢粮食,粮食都藏在家里头,派了十多个下人看着。
等到大家饿的不行了,他再卖粮,到时候,又可以翻几番的价钱。
长颜身子虚,力气是不太够的,她偷拿了李员外的银子。又算了算,留了个记号,然后绕出去,先去药铺自己给自己抓上一个疗程的药,把药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