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勇看见谭玉琼,眼睛混浊了下,迅速湿润,眼眶便红了,他像做错事情一样把头埋的低低。
谭玉琼眼泪使劲掉,抽了纸擦了擦才道:“爸……我打算休学了。”
谭勇这才抬头:“为什么?”
“堂弟,他爸妈受了牵连,家里没人了,我得供他读书。”
“对不起,对不起,是爸爸太冲动了,太冲动了。连累了你们。”
谭勇这个时候更后悔。他的结局,他很清楚,死刑跑不了了。
“爸,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想知道,以后家里只能由我撑着了,我不想做个糊涂人。”
谭勇嘴唇嗫嚅着,面对女儿的目光,纠结再三,还是选了说出来。
“你弟弟不是意外残疾的。他在学校被人打了,那几个人敲了他的腿,把他放在边上,说是吓唬他,但扶栏年久失修,生锈了,被殴打时,就掉了下来,运气好,捡回一条命。我问了很久,他才说,那几个人很有钱,也有关系,早就用钱买通了关系,没人能管得了他们,出了事,一笔赔偿就行了,你弟弟躺在轮椅上,而他们交了一笔钱,还是一样上学读书。”
谭玉琼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聪慧如她,此时能明白为什么两人如此缄默,也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点关心,说不定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你奶奶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笔封口费在我手上。你奶奶枉死了,我和你二叔怎么能安心的用着这笔买命钱。我跟你二叔琢磨了很久,发现害你奶奶的那个莫利亚人已经被转走了。”
“报仇我都不知道找谁报,到哪里报,他们有钱,我们小老百姓是没公道的。我喝了很多酒,本想着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麻木下去,但是,喝醉了倒在垃圾桶旁边,我不甘心就这样活着。”
“没人给我公道,我就逼他们给。莫利亚人怎么来的?还不是这些资本家引进的。他们挣钱,我们的家人死了。”
“是引进的工作人员的错吗?他们跟我们一样,为了一口饭吃,都是听别人的。一层一层的,就是他们,高高在上,看着干干净净,实际上最毒的就是他们了,最该死的也是他们!”
“可是我碰不到他们呀,我花了十三万,才打听来这么一个消息。爸爸想了很久,只有杀了他们才能叫他们痛,才能把事情闹大,这比去火车站逮人乱杀来的更好。我只有闹大了,震惊全国,你奶奶,你弟弟才有机会有公道。”
“可是……爸爸现在后悔了,爸爸以为再怎么也只是自己一个人扛着,爸爸没想到他们这么嚣张,敢直接冲到家里去,爸爸害了亦林,害了弟弟和弟媳,也害了你……”
谭勇将头深深埋下,压抑着哭。
谭玉琼也在哭,哭的伤心不已。
后面,他们送她出去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说:“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有钱人罚的一样很不公平。”
“我弟弟一双腿,他们只是赔偿点钱就好了,对他们根本没影响,而这点钱治不好弟弟的腿。”
“罚五十万,这会要了我们的命。可只是让他们脸上有个惋惜的表情!”
谭玉琼这话实在是敏感,他们让她小声点。
大家都在小声点,等着观望。看上头的处理结果,看是闭嘴还是大声点。
长颜发现徐月宁有几分心神不宁。问了,徐月宁不说。长颜便留了份心在她身上。
星期六,她准备走,看见徐月宁的装扮问:“你要出去?”
“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