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的甩开妹妹的手,长乐郡主有些失态的喊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厌极了我,都巴不得我早早儿的嫁到西丽去,这样,母亲就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用为心,而你,也不用老装出一副怯弱的模样,好似我欺负了你一般。对不对?”
说罢,不待长平郡主回答,长乐郡主气急的跑远了。
气的面色发白,长平郡主的眼中,晶莹带泪,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丫鬟出了宫。
到外宫门处换了马车,只行驶了几步,马车便强行停下了,慕嫣然甚至都不用掀开车帘,就知晓是谁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下了马车,慕嫣然看着脸色铁青盯着自己的长乐郡主沉声问道。
“慕嫣然,从前是我对不起你诸多,可你却比我狠毒的多,如今我才看透你,我与你,实在是相差太多,否则,钧哥哥又怎会看上你,忽略了我?”
恨声说着,长乐郡主好看的凤眼中,像是冒出了火苗一般的灼热,似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慕嫣然一般。
同贺婉茹的心境大致有些雷同,再听见长乐郡主用类似诅咒一般的狠毒话语说自己,慕嫣然的心里,竟没有从前一般的怒气,早在她猜到那只箭是长乐郡主指使下人射出的一般,慕嫣然就对自己说,人在做,天在看,如今,似乎有应验的可能了。
清澈的眼眸中不起一丝波澜,慕嫣然轻声说道:“如果郡主拦下嫣然的马车,只为了说这一句话,那嫣然告退了。”
说罢,慕嫣然屈膝行了礼后转过了身,背后,传来了长乐郡主怨毒的声音:“慕嫣然,等我嫁去西丽,我就是西丽王后,到时想收拾你,可是轻而易举的,你会为你今日的态度付出代价的。”
嘴角绽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慕嫣然转过头浅笑着答道:“那嫣然就在此提前恭贺郡主了,愿郡主早日达成心愿,登上王后宝座。”
落下的车帘,挡住了长乐郡主满是失落无助的双眸,缤纷的泪珠落下,长乐郡主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杜鹃啼血一般的低声唤着:“钧哥哥……”
六月的天,如同娃娃脸一般多变,一会儿艳阳高照,转瞬却是雷雨交加。
被瓢泼大雨挡住出不了宫的慕嫣然,与贺婉茹并排坐在夕颜殿的廊檐下,欣赏着雨点打在地面上的一个个漩涡,仿若那是世上最好看的画卷一般。
“嫣然姐姐,六皇兄快回来了,你心里,定是欢喜的吧?”
心里想起了司徒南,想起了他发下的那句誓言,贺婉茹的眼角眉梢,尽是期待的喜悦,像是每一个想要和好姐妹分享秘密的女孩儿一般,贺婉茹看着慕嫣然轻声问道。
脸颊边腾起一片红云,转过脸,却见贺婉茹并无打趣之意,慕嫣然点了点头,低声叹道:“还要三个月呢……”
大雨腾起了一片迷蒙,周遭像是浮起了一层雾气一般,说不出的朦胧,远处青翠的绿意,也交叠出沙沙的响声,贺婉茹侧耳停了一会儿,喃喃的说道:“南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会的,婉儿,一定会的……”
想起那个有着漂亮琉璃眼眸的俊朗少年,慕嫣然莞尔一笑,冲贺婉茹眨着眼睛说着。
相视一笑,两人的眼中,尽是浓浓的期待。
直到六月过完,慕容峻才查出,阿尔穆身边那个不起眼的侍从,竟然是西丽三王子,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慕容峻满脸的无奈,不知道该赞他一声洒脱不羁,还是别的什么。
西丽国内争夺王储的斗争,已愈发激烈了,传言大王子和三王子俱是王位的候选人,却不知道,西丽君王临死时,会把王位传给哪位王子。反观与阿尔穆同来都城的三王子,慕容峻直言,连他自己,也看不透那西丽三王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七月初,从秦国快马加鞭送来了书信。
从太子手中接过信匆匆看完,贺婉茹顿时泪如雨下。
司徒南日夜兼程,只花了五日的功夫,便赶回了秦国,而那时,秦王已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
本就是储君的秦太子,唯恐夜长梦多,等不及秦王咽下最后一口气,就以手中的兵权,做出了逼宫的举动,孰不知,秦王虽老,却并不糊涂,他自己手中,也有跟随他打江山时的一众嫡系将士,而司徒南,恰好是那鹬蚌相争时的渔夫。
病榻前,秦王当着几位元老忠臣的面,宣布立司徒南为新任的秦王,随后,带着对太子的失望,合上了双眼。
在那之后,司徒南表现出了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稳,和冷静。
所有拥护太子,当日参与逼宫的朝臣,尽数被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而那些持观望态度的人,也尽数被罢免,如今秦国朝堂内,多数都是曾经效忠老秦王的忠臣,和朝廷新贵。
十七岁的司徒南,以他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在秦国登上了帝位。
信末,司徒南极有霸气的说道:“南不负众望,昔日之诺,会一一兑现,请君拭目以待。”
掷地有声的“昔日之诺”,让贺婉茹又喜又羞,只觉得一个多月来的担惊受怕,都值得了。
十余天后,司徒南再次以其雷霆之势,震惊了周遭国家的百姓。
七月十三,秦国使者出使大梁,洋洋洒洒千余字的贺文,归纳出来,只有一句话:“秦国求娶大梁长公主为王后,以秦国毗邻大梁的三个城池作为聘礼,愿大梁与秦国永结两姓之好,自此之后,两国永世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