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叔华喃喃道:“月儿,你何必如此绝情?”
朱月背过身子,再控制不住眼泪。
“月儿,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是木已成舟,我已经有了家室,你身份矜贵,又如何能做妾?”晏叔华道,“何况何况无论妻妾太后都是绝不会答应的。”
“滚。”
“月儿”
“晏叔华,你若还想留些体面,别让我叫人轰你。”
朱月说这话时,人已经麻木了。
她曾用了整整十七年的时间都没明白的事,却在方才突然明白了。
如今站在她面前男子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心里只装着她的少年郎了。
而是一个装着国家大事、宗族大事,唯独没有装她的陌生男子了。
时光啊,终是将她爱的人埋葬在过去了。
朱月再不舍得,也要放手了,可恍惚间她又想起十七年前的旧事。
十八岁的晏叔华义无反顾地要带她私奔,并许诺一定带她逃离母后。
还赠她家传玉佩为证。
她在渡口等了一夜,没有等到晏叔华,却等来了母后派的官兵。
可晏叔华没有负她,他为了她,确实是从家逃了出来,只是半路被父亲抓了回去,关在祠堂里了。
这一关便是整整两年,再次放出来时,晏父以死威胁他娶妻。
不得已,他娶妻了。
开始时晏叔华还会给她写信,信中说他会想办法带她逃。
她信了。
直到后来晏叔华渐渐不再向她写信,她跑去晏家,看到晏叔华温柔地搂着另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的肚子半隆起。
她问他为何,他却向她提及那个女子的种种温柔体贴。
他向世俗投降了。
她不肯,守着心里的少年硬是熬了十七年,今日终还是放下了。
春雪将晏叔华绑到公主府,他们闹得很难看,春雪险些为了她动手。
她站到了春雪那边,违心地说了狠话,公主府再不欢迎晏叔华登门,可是他再次登门,下人们依旧把他迎了进来。
她也依旧忍不住得去迎他。
内心还在隐隐期待,他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像十七年前般再一次带着她私奔?
去一个没有人能阻碍他们相爱的地方。
朱月抬起衣袖揩去眼泪。
“公主。”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
朱月以为后面是侍女在叫她,缓了缓情绪,说道:“晏叔华走了,把地上的玉佩收拾下扔了。”
“公主,是我。”
朱月转身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她惊喜道:“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