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后并没有动,她坐在那里,似乎就等着女子上前。
哪怕高台之上只有她一个老妇人,她也不畏惧。
而一旁的洪庆帝早已经随着内监躲到了台下。
洪庆身旁还有陆炳秋,女刺客刚出手,他就箭步冲上去护住洪庆帝,但却没有出手阻拦刺客。
如若太后死在这场刺杀中,那当是最好的结局。
李寒池没动,谢资安也没动。
朱月捏着杯盏,目光紧盯着女子和太后的动向,亦是无动于衷。
这一场盛宴,展露的不仅是歌舞,还有人心。
“妖后受死——”
女子裹在玉臂上的长长水袖变为她的利刃,是将太后千刀万剐的利刃!她杀了挡在她面前的宫女,飞身奔向太后,怒吼声振聋发聩!
这般混乱的场面,太后怀里的玉面狸受了惊,早就想跑,但被太后那只干枯的手硬生生的按在膝上。
她睨了眼女子,轻笑道:“丑奴,怕什么?哀家活一日,就没人能翻了哀家的天。”
女子的水袖朝着太后的头颅扬去,只差一点就碰到了,却忽地被一只手抓住,那人用力一拽,将女子从半空中拽了下来,重重地甩到柱子上!
女子的后背仿佛碎了一般,她呕了一口鲜血,仇恨地睨向挡在太后身前的太监。
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是司礼监掌印钱岁司!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得到的情报失误了?!
慌张过后,她又立马镇定了下来。
钱岁司马堂出身,武功不低。
若是拼尽全力,或有一线机会,
女子正欲起身再次以命相搏,却恰巧从地上滚落的白瓷盏中注意到一个黑色的人影。
定睛一看,居然是东厂厂公江海河!他怎么也在这里?!
她立马又发现江海河正在从角落中悄然向她靠近。
马堂两大高手齐聚这里,任她武功再高强也难敌四手!
女子知晓她今日非但杀不了仇人,自身也难活命了,她捡起地上的杯盏,站起来,悲恸高声道:“妖后记住!吾乃谢家郎,谢灵均!不要认错了人!”
谢资安与李寒池俱是一怔。
语罢,那女子猛然捏碎杯盏,握着碎片向自己的脖颈划去,动作又快又狠,距离她不过五六米的江海河赶到时,鲜血已经喷涌而出。
女子捂着脖子,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沉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临死还在瞪着太后坐着的方向。
落子终无悔,只可惜她的血仇报不了了。
太后居高临下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乱象,最后落在死去的女子身上,哼笑道:“谢家郎,有点意思,扒开她的衣服看看是男是女。”
江海河遵从,片刻后,抬起头愕然道:“回太后,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