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说话的声音却是实实在在的干哑难听,像是生锈的锯子在锯木头。
朱月想着春雪的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春雪耳力异于常人,陆炳秋是知道的,所以他半个字也不肯说,到底是在怕她们听到什么?
他一定是被什么更重要的事给吸引走了,那能比谢资安还重要的事会是什么?
“求公主太后救我,我愿意交代账簿下落。”雨泊里的少年忽然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了朱月的裙摆,声音在暴雨中显得那么微弱。
朱月难藏惊喜之情,她俯低身子,握住谢资安冰凉的手:“你若肯交代实情,我定然竭力救你。”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色黯淡了些许:“太后如是。”
见惯了生死别离、血肉分离,朱月早已经麻木的心不知为何现在重新跳动了起来。
她希望这个与她毫无干系的孩子活着,哪怕要被人踩在脚底下,也要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不是吗?
谢资安道:“谢公主太后。”
他对liliya寄来的小说题材并不感兴趣,只是担心liliya以后要审问他小说情节人物,这才大致翻了翻。
所以翻阅得十分快,他压根没有看清账本被赵成霄带到了哪里,只知道后来被赵成霄交给了皇帝。
就算赵成霄是主角受,可他目前尚且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拿到像军饷贪污案账簿这般重要的东西,他一定很慌乱。
天这么黑,雨下得这么大,他能去哪里呢?
他必定是回家了。
“我把账簿交给了赵成霄保管,还请公主去赵府拿回账簿。”
朱月在听到赵成霄的名字时竟没有想起他是赵府里的哪位。
一侧的春雪知晓朱月定然不知此人,提醒道:“赵家姨娘生得幼子,年方十四岁,上月刚过了生辰。并不怎么得宠,公主不知情乃常理。”
春雪是朱月的一把刀,朱月记不住的人和事,她会记。朱月杀不了的人,她来杀。
而朱月恰是这把利刃的刀鞘。
朱月点点头,松开了谢资安的手,站起身来:“春雪你带人赶往赵府,就说得太后的令,一定要赶在陆炳秋的前头拿回账簿。”
“是。”
春雪把伞递给朱月,转头吹响刺耳的暗哨,屋顶上、高墙后的几十道黑影全部露了出来。
按常理说长公主是没有权力私养杀手,但太后得势,便给了朱月这个权力,倒也不是为了朱月,而是为了她自己。
尽管朱月身份尊贵,可朱月依旧是一介女流,手里没有刀,如何替她做事?
春雪带着杀手离开后,朱月稍微松了口气,她和一旁的护院说道:“把谢二公子背进去,先安置到厢房,再着人去请大夫来。切记,此事不可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