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前两日只是轻微咬了你一口,怎会出血?又怎会有如此强烈的痛感?”
沈夕辞咬着自己的下唇,声音破碎无比。
凤堑:“本尊体质特殊,天生痛感异于旁人,时而血流成河也不一定能感知到痛觉,时而触碰一下,便会撕心裂肺地痛。皮肤亦是如此,时而坚硬如钢铁,即使是仙器也伤不了本尊分毫,时而脆若薄纸,牙齿一碰便碎。”
沈夕辞:……所以呢?
薛定谔的猫吗?
原谅她书读的少。
凤堑:“所以,本尊破壳虚弱之际,你强行与本尊签订血契是事实,你咬伤了我也是事实,事后还想赖账逃跑,更是事实。”
“……”
沈夕辞差点以头抢地。
这是什么人间歪理?
你受伤你有理,你碰瓷你应当是吧?
她也是受害者好吧?!
“前辈,你若如此说来,便是有些不讲理了,晚辈当时危在旦夕,被人打伤吐血本就身不由己,可前辈偏要选择在那时破壳。”
“至于将前辈咬伤,前辈明知自己体质特殊,要还要将胳膊伸到我面前让我再咬一口,前辈高深莫测,既是救命恩人,对晚辈恩重如山,前辈之言,晚辈岂敢不应?”
“另外,前辈不由分说就再次将晚辈拉入虚妄梦境,还未露面便先行将晚辈捆绑,又如此色厉内荏地兴师问罪,又岂是前辈之风?”
“但,不论如何,都是晚辈的过失,是晚辈不该受伤吐血,不该听信前辈之言动口咬人,前辈如此高人,自是德高望重宽容大度,定不会与晚辈计较。”
沈夕辞前一声前辈后一声救命恩人,可却字字珠玑毫无惧色,条理清晰言辞达意。
首先梳理事情起因经过,话里话外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言外之意,被结血契是你活该,被咬伤是你自找,都是你的锅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无辜受伤又迫于你的淫威无奈妥协的小炮灰。
其次,进一步指摘凤堑罔顾前辈风范有失高人体统,竟躲在背后偷袭她一个小小炼气期的菜鸟,趁她不注意将她五花大绑。
紧接着再话锋一转,将所有的错都归结于自己身上。
您是前辈,又是救命恩人,又高深莫测,哪能是您的错呢?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最后再不动声色地拍一番凤堑的马屁,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什么宽宏大度,德高望重,一顶又一顶高帽子如大山一般扣下来,就算凤堑有一肚子火,也得给我憋着。
非但要给我憋着,还要乖乖给我松绑。
否则,你就枉为前辈。
好一番长篇大论。
好一张伶牙俐齿。
凤堑气乐了。
小姑娘这张嘴,不仅能咬人,还能拍马屁,泼脏水,还泼得如此有水准。
若换作是常人,恐怕还真就如了她的意,不与她计较了。
但凤堑是常人吗?不可能的。
他一步步上前,走到沈夕辞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周围万物俱寂,似乎时间在此刻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