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那薛定谔似的痛感神经,又超常发挥了。
但,他没顾及自己,反而拿出一枚止痛丸,捏碎了洒在她的伤口处,又封了她的血脉,防止流血过多。
“都粘在一起了,我要先把你的衣服从伤口中挑出来,可能有些疼,你得忍着点儿。”
沈夕辞讷讷地道:“好。”
细密的疼痛从肩膀处袭来,不太尖锐,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啮一般,持续又钝痛着。
这点儿疼痛她还是能忍的,只是……
凤堑似乎比她痛了一百倍,脸色有些惨白,饶是如此,那双替她挑衣服碎片的双手却依旧平稳无比,没有丝毫的抖动。
沈夕辞不知是怎的,心中忽然有些震动。
忽然觉得自己受伤,不该连累他一起受痛,尤其是他的疼痛比自己强上百倍。
“等妖界事了,咱们回去就把血契解了吧。”
话音刚落,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一片衣服碎片和着被撕扯下来的烂肉一起,被生生扯了下来。
凤堑的脸色愈发苍白,深邃的眼底却酝酿着未知的风暴。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在判断沈夕辞此话的含义,见她说得无比认真,他脸色沉了又沉,最终还是咬着牙说出一句——
“随你。”
沈夕辞:???
这男人怎么突然说变脸就变脸?
她可是好心好意为他着想的好吧?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夕辞不知为何只觉心头憋了一股子闷气,挣脱他的手。
“我自己来就行,不劳您费心,我这里有药。”
她转过身,试图遮住肩膀处的血肉,狗男人却追了上来。
“别动,药还没上好,我替你疗伤。”
凤堑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坐下,仔细替她上了药,又坐到她对面,替她输灵气疗伤。
沈夕辞撇了撇嘴,终究是没有拒绝。
疗伤完毕,沈夕辞又从如意袋中寻了件衣服换上,正打算将体内的妖王血脉重新封印,谁知妖王动作太快,已经拖着五花大绑的沈从云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从云一改老妖王面前顺从的模样,恨恨地盯着她身后的巨大狼尾。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我妖王一族的传承秘术?为什么不受灭灵阵的干扰?为什么能操纵我的妖兵?为什么……为什么身上会有我天狼一族的气息?”
直到跪倒在沈夕辞面前,他才彻底撕碎先前的顺从和大势已去的颓然。
他不甘心。
分明一切顺利,已经进展到最后一步了,只要雪棠签了诏书,他再找人模仿大哥那未出世小崽子的爪印,一切就能水到渠成,他就能坐上妖王宝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