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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2页）

“现在可能已经封关了，过不去了哇！”呆呆一想也是，深圳到香港虽说不远，可是中间有个海关，现在是过不去了。但是，今天是大年三十，说不定今天海关开通宵呢？

呆呆说：“我马上送你到罗湖桥，看看封关没有。要是封关了，我们在那里等到早上开关，你第一个过去！”呆呆向孙士元交代了一下，下楼发动车子，亲自送亨利去海关。走在路上，除了时明时暗的路灯，就看不到行人和车辆，两个人坐在车里气氛很沉闷。呆呆就问亨利：“你妈妈是什么病？”

“白血病！”

“哦……”呆呆没敢往下说，因为他知道白血病就是血癌，很难治好的。

亨利说到这里暗自流眼泪，呆呆从车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亨利。亨利接过纸巾，一边擦一边不停地流泪。呆呆感觉亨利心里肯定很难受，又不知道亨利家里的具体情况，只好开导他：“亨利，妈妈生病了，我们都很难过，也许你回去，她看见你就会好的。”

亨利听了呆呆的话哭得更厉害了。呆呆一时没了主意，就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对着亨利说：“亨利，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妈妈的情况，说出来也许心里好受点？”

亨利抬起泪眼看着呆呆，半响说不出话来。亨利老家是广东中山人，他父母早年移居香港。家里有兄弟姐妹五个，亨利在家排行老五，从小就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可是亨利家并不富有，靠开了个小杂货铺维持生计。

亨利的父亲喜欢赌马，每次铺子里的钱一回笼，他父亲总要抽出一部分去马场赌马。输了，回来就拿妈妈出气，妈妈总是忍气吞声。亨利的妈妈就是为了这几个孩子，兄弟姐妹几个里面，妈妈最疼亨利，省吃俭用供亨利上了大学，大学毕业以后，亨利就一直跟着查理走南闯北，到过很多国家。亨利曾经发誓长大以后要赚很多的钱，让妈妈过上幸福生活。

可是他妈妈得了白血病又日夜操劳，病情发展得很严重，需要不断输血才能保住生命，亨利这些年在外面赚的钱基本上都送到医院给妈妈输血用了。最近他妈妈的病到了晚期，医生认为输血也没有用了。刚才是亨利姐姐在医院病床前打的电话，姐姐说妈妈已经不行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妈妈的心愿就是想看看他这个小儿子！

亨利说：“刚才姐姐在电话里告诉我，医生说妈妈今晚是回光返照，让大家抓紧跟她说话。”亨利讲到这里又哽咽了，呆呆抚摸着亨利的背，不敢说什么。

亨利抽泣着说：“就在刚才……就在刚才，姐姐在病床前把电话给妈妈，妈妈对我说，她很好，不要惦记。妈妈说要我好好地上班，今天是大年三十，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不要忘了和同事们一起吃顿团年的热饭……”亨利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呆呆听到这里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呆呆就想：是啊，自己疏忽了，这大年三十的晚上，同事们也没有聚在一起吃个团年饭！干我们这一行，浪迹天涯漂泊四海，一年忙到了头，连个团年饭也吃不上！这顿饭亨利是怎么吃的？一个人？还是根本就没有吃？呆呆想到这里一把抱住亨利的头说：“兄弟，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应该安排你回家过春节的！”

亨利从呆呆的双手中抬起头说：“呆呆，不关你的事，这些年我在外面漂泊，年年春节都没有回去过，可是今年我妈妈……”说到这里亨利又说不下去了。呆呆放开了手，从衣兜里掏出那个史密斯给的红包说：“亨利，这是史密斯先生奖给我的红包，30万现金支票，在渣打银行取现，你拿去吧！给伯母治病用！”亨利推辞着说：“这怎么可以呢？”呆呆把红包塞进亨利的口袋里说：“别废话，你拿着！不够的话告诉我，我账上还有钱！”亨利看呆呆很坚决，就接受了那个红包：“呆呆，我现在确实有困难，我就拿着了，算我借你的啊！必须是借你的我才能接受，不然我妈知道了会骂我的！”“那随你吧！”亨利忽然没头没脑地对呆呆说：“呆呆大哥，你自己要小心啊！”。　最好的txt下载网

13　败走麦城（3）

二

大年初一一大早，呆呆和蒋中山一起乘了头班飞机回到了武汉。回到家里，呆呆把从香港带回来的礼物分发给大家，一家人都很高兴。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侄儿侄女们都笑得合不拢嘴。只有妈妈不停地念叨，说呆呆不该买这么贵的手镯。

“十几万呐，我跟你爸要攒多少年啊！”妈妈说。

老爸批评老太太说：“你哪里还有点教授的风度哟，变成一个瞎叨叨老太婆了嘛。儿子有了出息，孝敬你是应该的。”老太太听了笑着对呆呆说：“好好，我收着，等我们呆呆领了媳妇回来，我就把这个镯子传给儿媳妇啊！”

呆呆不好意思地说：“妈，你说什么呢，这么多人。”

妈妈笑了说：“你迟早还不得找个伴儿的啊。”呆呆不答话，指了指聪聪。呆呆的儿子聪聪更是神气得不得了，拿着机器人和他的哥哥姐姐一起玩打球的游戏。

呆呆和爸爸妈妈一家人说着话，妈妈说晚上一家人要好好团聚一下，呆呆说：“妈，您别忙活啦，我们一家人一起上餐馆吃一顿吧。”妈妈坚决不同意，一是大过年的人家餐馆也要休息，二是在家里吃饭更有气氛。呆呆也不敢强求，说了一会儿话，就说想带聪聪出去转转，妈妈很高兴，说你们父子俩应该单独一起玩玩啦。

聪聪今年　8岁，上小学三年级，长得眉清目秀，活泼可爱。出了门呆呆问聪聪想去哪儿，聪聪说想去中山公园游乐场玩过山车。呆呆一把抱起儿子说：“儿子！我们先去看妈妈好不好？”儿子乖乖地点点头。

三

大年初一，基本上没有人来扫墓，整个山上只有呆呆和聪聪在密密麻麻的墓碑间穿行。呆呆牵着儿子的手，来到怡萱的墓前，他轻轻地打扫了墓前的落叶和浮尘，拿出带来的蜡烛、香和纸钱，呆呆点燃蜡烛，供上香，拉着儿子的手一起给怡萱烧纸钱，纸钱烧成的灰，被微风轻轻地卷起向空中散去……呆呆喃喃地说：“怡萱，我带儿子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这一年我没有照顾好聪聪，对不起你……”呆呆说着有点哽咽了，儿子在一边偏着脑袋看着呆呆说：“爸，你是在跟妈妈说话吗？”

呆呆说：“是的，聪聪乖，也跟妈妈说说话啊！”儿子指着墓碑说：“妈妈睡在里面听得到聪聪说话吗？”呆呆搂住儿子说：“妈妈听得到聪聪说话的，妈妈的灵魂在天堂里正看着我们呢。”聪聪瞪大眼睛看着呆呆说：“那我怎么看不到啊？”呆呆指着燃烧的祭香说：“你看那香，冒着青烟，那青烟就是把聪聪的话带给妈妈的。　”

一阵风吹过来，像龙卷风一样卷起纸钱呈漩涡状地向空中飘去，呆呆指着那个漩涡对儿子说：“你看，妈妈听见聪聪说话了。”儿子仰头看着那股风把纸钱卷向空中，他看见头顶上有朵白云，聪聪说：“爸，你说妈妈是不是在那朵云里在看我们啊？”呆呆抬头一看，蓝蓝的天空中飘着一朵白云，

刚好就在他们头顶上，呆呆说：“好儿子，你说的对，你也跟妈妈说说话吧！”

聪聪还没有开口，眼泪就先下来了，聪聪看着天上说：“妈妈，我想你！妈妈，你在哪儿啊？怎么不管聪聪了啊……”说着儿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呆呆想去安抚儿子，一把把儿子搂到怀里。没想到聪聪挣脱了呆呆的手，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说：“妈妈，爸爸最坏，他不管我，把我扔在奶奶家，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你听见了吗？妈妈！妈妈！妈妈……”呆呆听到儿子的话，心里像针扎一样，他没有想到儿子会这样想，也许儿子心里有很多委屈，没有地方诉说，今天爆发出来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13　败走麦城（4）

四

下山途中，聪聪三步一回头地跟妈妈说再见，也不搭理呆呆。下了山，儿子的情绪才慢慢地缓和了一些。

呆呆抱着儿子打车到了中山公园。游乐场里很多小朋友在玩，有过山车、碰碰车、飞毯、摩天轮……看得聪聪眼花缭乱，大多数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带着来的，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