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冷笑道:“公子,既然这些越人心术不正,那要不直接通知赵佗将军,将这几人就地正法?”
听到赵佗的建议,任敖连忙制止道:“不可。”
“这些话毕竟是军中将领的无心之言,岂能这么轻易就因言定罪?若是他们并不为军中奸细,岂非让投靠过来的越人寒心?也岂不是让军中真正的奸细得逞?”
“下官认为不妥。”
胡亥想了想,也对此表示认可。
没有证据,仅凭一些猜测,哪能妄断他人生死?
与此同时。
任敖继续道:“下官这几日也想了一下,对这份密函也感到了几分蹊跷。”
“公子细想,军中若真出现了奸细,为何此人不上报给赵佗将军,而是跑来选择告诉公子?”
“公子虽身份高贵,但毕竟不掌兵权,就算真的查到问题,最终也需赵佗将军来处置,另外,大秦明令,‘有投书,勿发,见辄燔之’,而公子收到的这份密函上面并无名讳,因而此事是不能说出去的。”
“不然公子就触了法。”
听到任敖的话,胡亥脸皮微抽。
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任敖说的是真的。
大秦不支持匿名信,如果有人投匿名信,官吏必须立即烧掉。
真若遭遇了不公,只得以实名告官。
不然一律被当作诬告。
胡亥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继续道:“按任敖你所说,这密函是假的?”
任敖面露凝重,不确定道:“下官也不敢确定,不过的确有可能为假,但也有可能为真,若是为真,情况恐就有些糟了。”
“军者,国之大事也!”
“若军中有越人细作,将消息报告上去,定会得军中奖赏,眼下此人不仅不敢报,还以这种违法的行为投书给公子,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是不想报,而是不能报,不敢报。”
“因为军中将领或许有人有问题!”
任敖一语落下。
胡亥瞬间一个激灵,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赵高听了一阵,也明白了任敖的想法,开口道:“公子或许不知,方才任敖所说的吕嘉,跟赵佗将军走的很近,而且一直为赵佗委以重任,若任敖所说无误,这恐才是那人只敢暗中投书的真因。”
胡亥瞳孔微缩。
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任敖这说来说去,最终把矛头指向了赵佗?
但这可能吗?
赵佗乃南海五十万大军的主将,又岂会跟越人沆瀣一气?
这不可能!
胡亥连忙摇头,道:“这必不可能,赵佗将军乃国之栋梁,这些年替父皇镇守南海,劳苦功高,越人有什么东西能够收买赵佗?这绝对不可能,任敖你恐是猜错了。”
任敖苦笑一声。
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猜错了?
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不得不谨慎。
若是胡亥真在南海出事,那事情就大了,到时别说他们这些随行官吏,只怕整个南海都要震三震。
不过任敖也并不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