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无伤皱了皱眉,紧盯着隔着一张桌子仪态端庄不可侵犯的李七初,发现她跟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太妹完全不同:“你到底是谁?李七初呢?”
“我是七初妹妹,我叫九月。”她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神色:“七初,也在这里啊。”
她看着无伤不解的神色,用自己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七初和五月,都在这里。”
“精……精神分裂?”无伤突然想起了在那个充满惨白灯光的医护室中,疯狂的平野。
李九月的指头对准无伤扣起来,然后吧嗒一下,随着她手指的弹出,无伤的额头上传来了一种被指头敲打的感觉。
“裂你妹啊!”李九月的眼睛闪了一下,用无伤所熟悉的只属于李七初的野蛮语气说道:“双魂!双魂啊!九月你还是别跟他多嘴了,反骨仔,哼!”
眼睛再次闪了一下,一种淡定雍容的气质在此出现:李九月掩着嘴轻笑着:“姐姐说你是反骨仔啊,真是恶劣的印象。”
“刚刚是……”无伤有些摸不着头脑,精神分裂开始严重了么?
像是看出了无伤的思想,李九月露出了孺子不可教的神态说:“都已经说是双魂了,刚刚跟你说话的是姐姐。”
“哦”无伤装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你明白了?”李九月露出一种很怀疑的眼神:“装呢吧?”
“对,装的。”无伤点头,整个人靠在椅子背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胸腹中的气流从口腔中吹出,让他有种疲惫的感觉:“一直都在装啊。”
“我跟你说,你别插嘴。”无伤觉得自己有些困,靠在椅背上的脑袋看着天花板,如同自言自语:“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典型的小市民,你们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不反对,也不会去支持什么,共济会是什么东西我清楚,会长的女儿出现在这里,如果没有什么很大的目的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过我真不想沾进去,我想要做的,只是找到我的妹妹,然后离开这个狗日的地方……”
“你说有的时候吧,你越怕麻烦,麻烦就越上门。”无伤苦笑着:“在家待得好好的,就有死徒冒出来,明明是送个邮包这么简单,又被卷进这种事情里,明明想要脱身而出,但是却因为莫名其妙的逞英雄差点害得妹妹死掉,到现在,还找不到她在哪,你们的想要的太大,可是我却是个小人物,承载不了那么大的野心,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把我拉进那个漩涡里去呢……”
李九月静静的听着无伤的牢骚,带着贵族式的微笑浅酌着杯子里的红茶。
“你在害怕。”李九月在无伤说完之后突然开口出声。
无伤如同被电流击打了一样,直起身来,看着李九月平和的眼神,再次躺回去苦笑着:“也许吧,我一直骗自己不害怕来着。”
“你想干什么?”李九月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无伤不假思索的回答:“找到我妹妹,走人,一辈子再也别跟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搭上关系。”
李九月将手中精致的茶杯放下之后说道:“那就去啊,别管他们就是了。”
“可是……”无伤还没说就被李九月打断。
“我父亲跟我说过,如果你想赚钱,却怕风险上门的话,那还不如早早的掐了赚钱的念头。”李九月说道:“如果你怕的话,你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呢?其实你的心底早就决定好了吧?”
无伤从天花板上移开视线,看着一脸平和的李九月,相通了什么,将自己面前已经冷掉的茶端起来全都咕咚咕咚的喝掉之后,发出了顺畅的感叹:“多谢你开解我,我明白了。”
在李无伤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之下,他身上的能量回路之上的颜色少了两分柔和,多了一些只属于金属的冰冷光芒,心口纹章上的图腾发生了缓慢的变化,他终于在至关重要的岔道上踏出了无法后退的一步,他的异能在C级的巅峰的地方,悄然扭转了一个进化方向,悖离了原本邮递员的概念,向着无法预知的方向开始前行。
“举手之劳而已,晚安吧,李先生,祝你一切顺利。”李九月端起了茶杯:“明天早上就不送了。”
“可是你们?”无伤有些犹豫着:“你们怎么办?”
“我父亲在这里还是有些人脉的,生意嘛,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我会努力习惯的。”李九月有着和李七初完全不同的文静和淡定,微笑的时候,有一种娴雅的魅力。
“那么祝你一切顺利。”无伤只能这么说,然后关上了门。
这一夜无伤睡的很沉,他觉得自己做了很多的梦,可是却记不清楚梦的内容,醒来之后也没有发现自己心口纹章的改变,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已经快要突破了,就差最后的那么一点点就能推开那扇属于大能力者的大门。
他在懂得中文的旅馆老板那里了解到李七初早早的就和那俩笨贼小弟被一群好像是大人物的人接走了,临走之前还慷慨的给了老板修缮旅馆的费用,不过那笔钱已经多倒足够他再盖上一间了。
就在他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精悍男人,对着老板说了两句日语之后,老板露出了为难的脸色,当他塞给老板一叠厚厚的东西之后,老板谄笑着指着无伤说了句什么,黑衣人听完之后就笔直的朝着无伤走过来。
“妈的,被人卖了!”
这是无伤的第一个念头,正在无伤准备干架的时候,黑衣人突然开口用中文说道:“是李先生么?我受指挥官的命令给您送一封信。”
“指挥官?那个指挥官?”无伤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之后,发现,自己认识的人,跟指挥官搭边的只有远在大陆的莫龙图,可是照着莫龙图那种性格,绝对不可能花这么大力气给自己送信。
“田有间,田指挥。”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折叠起来的信,上面有着无伤熟悉的笔迹。
“芙蕾!”无伤拿过信封,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绝对没有错,芙蕾的汉字是自己教的,比划之间因为老是像字母一样扭来扭曲被无伤说了多少次。
“多谢了,请问现在芙蕾在那里?”无伤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