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学着那人的语气:“我想这篇采访稿沐小姐不用采访也写得出来,毕竟我们已经够深入了解了你觉得呢?”
余彤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现在在哪?”
“还在他公司呀。你说这破公司,电梯挤的要死,连助理的眼睛都是往头顶上长的。”
沐暖沐暖说着气愤地踢了踢墙,疼的她嚎了一声,索性坐在楼梯上揉着脚继续道:“还有那个时昭,不就是子承父业多了不起似的,胸无点墨的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破。。。。。。”
“破产”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多了个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说麻烦让一下沐小姐。
沐暖瞬间卡了壳,站起来呆呆的叫了一声时总。
时昭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往下走,到拐角的地方又突然停下,眼神落在沐暖的脚上似笑非笑地道:“沐小姐还是保重,在这里就算踢断了腿也不能算工伤。”
余彤已经到了科室,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倒了杯水,电话里渐渐安静下来,沐暖哭丧着声音凄凄然问:“我还有救吗?”
余彤喝了口水有些同情地道:“要不你来北京找我?”
沐暖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说反正都这样了,我要是问他要我上次留给他那块手表他会不会还我?”
这时候护士来叫人,余彤挂了电话一直忙到晚上。晚饭是在食堂吃的,余彤专心地挑着香菜,一抬头看到乔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对面。
“我记得你今天不值班。”乔暮云咬了块土豆问。
“外婆明天手术我不放心。”余彤说,“今晚不回去了。”
乔暮云把碗里的鸡腿夹给余彤,嘴上道:“今晚我帮你看着,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手术完有你尽孝心的地方。”
余彤没拒绝,笑着说谢了,想起来又问:“你奶奶身体还好吧?”
提到奶奶乔暮云难得笑了,说挺好的,“现在院子里还能种两行菜。”
那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余彤半夜醒过来闭眼听着外面的雨声,半晌后侧了个身听到客厅里有些动静。她心里一惊,坐起来轻手轻脚地挪到门口。
开了条门缝隐隐约约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煤球坐在茶几上叫了一声,那人拎过煤球轻声道:“别闹,煤球,妈妈睡着呢别吵醒她。”
余彤松了口气打开门,煤球挣扎着跳下沙发跑过来。
谈遇也坐起来道:“还是吵醒你了。”
余彤抱着煤球走过去,问:“怎么睡沙发上。”
“方便一点。”谈遇说,“明早五点就走。”
余彤瞪他一眼,这人压根就没想让她知道他回来了。
谈遇凑近了把人揽在怀里,轻轻道:“很累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压着声音半真半假的卖个惨,她总是心疼,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有时候倒是会怀念早些年他板着脸训人的样子,现在多半是没有了。
余彤起身回房间睡觉他又跟上来,手也不老实,余彤挑着眉问不是累了?
谈遇低低的笑了一下,说行动总是比言语诚实些彤彤。
做到最后余彤昏昏沉沉的,谈遇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彤彤,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顺利的话一个星期,不顺利的话可能久一点。”
余彤瞬间清醒过来,窗外雨拍打着玻璃,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人都是惧怕死亡的,她想,因为有所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