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摇摇晃晃,叹息道:“只可惜出身寒微,有个阉人兄弟,老夫最不能接受此……”
刘义见自己兄弟被说辞,那火即刻便上来了,骂道:“老东西,谁家祖业发迹前不是布衣出身!再念叨我魏贤弟的不是,老子提刀他娘的杀到你扬州!”
同刘义待久了,这脏话不学也会了。
薛廉道啐了口,回道:“老子他娘的怕你啊……”
喝大的二人如同玩风车的小儿般幼稚斗嘴。
云楚岫在心间暗道:若是让楚天阔得知自己的朝臣醉酒后都这副德行,能气到七窍流血。
而在不远处的魏忠安听到了薛廉道醉后的胡言乱语。
“阉人兄弟……”他不由得握紧拳头,额上的青筋爆出,倏尔叹息道,“终究还是我拖累了兄长……”
翌日,数十辆马车驶出京城。
百官朝会业已结束,各州府最高长官也应回到自己的辖地。
刘义出发前往凉州,亦是今日。
众人在城门前送别。
薛廉道和刘义一碰面,便想起昨晚的粗鲁行径。
他怎么还敢与一等忠勇公称兄道弟?幸好是小公爷不追究,要不然他这项上人头,十个也不够砍的。
简直太胡闹了!
不过他与小公爷的误会,也算是彻底解开了。
薛廉道拱手道:“小公爷,老臣在此为往日的言行道歉。”
京城中的流言蜚语往他头上扣的比比皆是,郑重道歉的,薛廉道诚然是头一份。
他淡然道:“如今魏都尉已成薛大人的乘龙快婿,那咱们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
城门已开,薛廉道还未望见婉君的身影。
他尚未想好,回扬州如何对夫人交代,带女儿来一趟京城,倒把人给嫁走了。
此时,魏国安骑着快马,载着薛婉君,急匆匆赶到。
薛婉君此时长发已挽成京城新嫁妇发髻的样子,不舍道:“父亲大人,婉君不孝……”
薛廉道老泪纵横,无语凝噎,将女儿的手牢牢放入魏国安手心中,认真道:“国安,婉君这一生,便都托付于你了……”
魏国安以为他这老丈人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他,未曾料想到会有今日此举。
云楚岫在旁摇着羽扇,调侃道:“还愣着作甚!能让堂堂扬州刺史薛大人有此一言,堪比蜀地上青天。”
魏国安旋即跪在地上,再次向老丈人行叩拜大礼,信誓旦旦道:“望请岳父大人放心,国安在此盟誓,此生必好好待棠儿,长相厮守,不欺不负。”
薛廉道拭去脸上的泪,虚扶道:“贤婿快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