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牵强地笑了笑,“别逗我笑了朋友,牙齿,去他妈的牙齿。”
他缓和了一下因为疼痛而混乱的呼吸,手握在钢制的栏杆,紧接着用力,钢杆断裂的声音令里面的蛇人一齐退后。
“他们应该找个靠谱的巫师。”
加尔让开身体,露出一人大小的洞口,“或者换个更坚固的笼子。别发呆!出来了兄弟们,快点,离开这里,我有办法让你们走,但你们得快点,我的……朋友,是的,我的朋友恐怕要撑不住了。”
然而就在牢笼变空时,加尔听见了熟悉的笑声。
“尤金找到了什么?”
蹲坐在台阶上的小可爱捧着脸颊,“你好啊陌生人……”
博格被砸翻在地,身下的木地板已经被烧焦,整个妓院都在面临坍塌。他的剑鞘被疯狂的攻击砍出数道划痕,脊背上爬出的火神印记正在狂躁的乱窜。
“我承认。”
塔伯将破掉的袖口挽起来,“父亲的选择偶尔也有正确的时候,比如与精灵结合而生的后代更具有剑术天赋。这恐怕是你妈妈给你的唯一优势。”
他站立着,用一种博格极其熟悉的目光看过来。
紫罗兰承认过博格吗?
从来没有。
整个家族都是塔伯此刻的目光,他们永远这样注视着黛薇和博格,那眼神中的怜悯是俯瞰低贱之物的仁慈,稍稍缓和的态度皆是高傲的赏赐。
他们从来没有将博格视为“同类”。
“你是条流浪狗。”
塔伯踩着烧焦的废墟走向博格,“你不可怜,你妈妈夺走了我的父亲,令我的母亲丧失欢笑。你从被孕育的那一刻,就得承受‘杂种’之名,因为你是违背道德的产物。”
博格低头喘息,金发凌乱。
“你杀了我的母亲。”
塔伯停在博格面前,破晓之刃的刀尖顿在博格眉心,“你妈妈杀了我的父亲,我们确实不是兄弟,我们生来就是仇敌。你不该在此刻出现,最后能够守卫你的烈火中烧已经被你丢弃,你的死神随时都会降临。”
“你有个坏习惯。”
博格舌尖抵着口中弥漫血腥的地方,“废话太多。”
剑鞘忽地砸在废墟,火浪瞬间吞没塔伯。妓院轰然坍塌,两个人跟着下坠。博格猛地翻起,剑鞘几乎是贴着脸挡下了塔伯的破晓之刃。然而火焰像是被巨大的口吸噬,顺着破晓之刃从塔伯身上褪尽。
划破两个世界的缝隙,吞并漫长黑夜的火焰,仿佛虚空之口般永无满足之时。
这就是破晓之刃。
博格的手臂都似乎变沉重了。
上方的坍塌使地下室的台阶被赌死,渗到小腿肚的水污臭难闻。加尔的身体没站稳,后颈上已经感受到傀儡扑上的风,他立刻低头,贴着肌肤擦过的爪子削掉了他一点皮肉。
燃烧使他无法睁开眼睛,彻底陷入黑暗之中。汗越来越多,蛇人们的滑动时拖出的水声搅乱了傀儡行动的风声,加尔难以确定傀儡下一秒的进攻方向。
尤金今天穿了新的短裤和小皮鞋,手指在空中像是舞蹈一般跃动。
“尤金为了你改造了女孩儿,新朋友很可爱哦。它不仅能削断你的腰部,还可以咬碎你的骨头。”
尤金有点兴奋地跺着脚,“来,让尤金看看你的内部,尤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你变得更强。”
傀儡从上方猛地扑下,尖爪凶狠地插入加尔肩膀的皮肉,将自己固定在加尔身上,然后一口咬住了加尔的——被匕首挡住了!
傀儡牙齿“嘎嘣”作响,磨在匕首之上,唾液滴答在加尔领口。加尔拖住了它的手臂,将它从肩膀上摔砸在地上。水花四溅,傀儡仿佛被摔出了断掉的声音,可是它立刻扭身,四肢并用,迅猛地再次攀上加尔的手臂,疯狗一般扯咬住加尔的肩膀。被尖爪拉破的皮肉渗着血,它狼吞虎咽地撕咬,在血腥味的刺激下想要将加尔四分五裂。加尔直接横身用力撞在钢笼,把傀儡的半个身体挤进钢笼的缝隙,然后一把拧住了它的脖颈。
傀儡喉中发出难过的呜咽声,它手脚挣扎着,爪子在钢栏上拉出扎耳的声音。
“……饶……饶了我……”它哭泣地颤抖,“……妈……妈妈……”
这是女孩儿痛苦的声音,它甚至从加尔的手中半转过头,棕发下是一张女孩儿因为窒息而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