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涛一碰到事,话反而会变得更多,他嘴皮子碎碎地就没停下来过:“你们两个以前吃饭从来都不带我,今天难道不是喊我出来暗示他的吗?吃饭的时候我一直看你你怎么都不给我个眼神啊?”
秦岁铭突然之间站定了脚步,他的脸色属实算不上太好。他大概是真的想骂陈博涛,竭力憋回去之后,他抿紧唇道:“我喊你出来只是因为这家店菜量大,瑾宝想吃的东西又太多,纪咏泽他们两没空才喊的你。”
陈博涛一脸不可置信地:“啊?”
秦岁铭掏出手机打了纪乐瑾的电话,听着这一阵阵忙音,他更加心烦意乱。
他估计纪乐瑾不会接他的电话,随手把手机放进口袋了。秦岁铭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他降下半扇车窗和站在外面的陈博涛四目相对着:
“按照我的计划,我应该会挑在我生日那天的晚上让你喝很多酒,喝到上脸但神志清醒,再让你痛哭流泪地拦住纪乐瑾。”
“告诉他我喜欢男生,也告诉他我这些年因为我的性取向有多么自卑和自我挣扎。”
他的语气沉静如水,陈博涛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痛苦与自我挣扎,他只感受到了茫茫的杀气。他的喉结滚动了下:“你有点像那个什么……”
陈博涛绞尽脑汁,找到合适的词:“绿茶。”
表面强大的人显露出恰当的弱势,借着别人的口来诉说虚假的煎熬,想方设法地让纪乐瑾心软并且心疼他。
那么这样一来,就算纪乐瑾看起来有点恐同,那也不会抗拒他的接近。
他哪里可怜?
明明是纪乐瑾可怜一点,要是真按照他的计划来,纪乐瑾肯定会被他这种老谋深算的人拿捏得团团转,到时候被人吃干抹净都不知道。
陈博涛发愣的瞬间,面前的车窗被人无情地关了上,他吸了一鼻的车尾气才回过神来。
“秦岁铭你可真他妈……”
他刚想自言自语几句,店门口站着的服务员犹犹豫豫地叫了声“先生”,她小跑着追过来,把手中的账单递过去:“你们还没结账……”
陈博涛记得秦岁铭说的明明是请他吃饭。
纪乐瑾浑浑噩噩地跑出来,随手拦了辆出租车,他一坐上去就剧烈地喘着气。
他现在这个样子太像被人追杀了几公里。司机见怪不怪地瞥了眼他,问道:“去哪里?”
纪乐瑾下意识地要报出家里的住址,话即将说出口时却及时吞咽回去。他脱力地靠在椅子上报了学校的名字。
路上他的手机不停地亮起,纪乐瑾暂时没有接电话的勇气,掩耳盗铃般地把手机藏进兜里。
他不敢回家是因为觉得秦岁铭会来找他,所以只能找个地方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