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的耳环上是不是刻着赛车?”我指了指照片。
“辛迪非常想成为一名纳斯卡赛车手。她12岁时就会开小型单座赛车,还晋级为‘传奇驾驶’。”
我此刻肯定又是一脸茫然。
“小型单座赛车专供初学者驾驶。‘传奇驾驶’训练孩子将来能参加短程比赛。”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
甘保一直盯着手里的照片,并没有察觉到我眼中的困惑。“生活真是有意思,读高中时,我一味热衷于足球和啤酒,辛迪却跟那些科学怪人混在一起,喜欢汽车和引擎。加入纳斯卡是她的梦想。”
虽然一心想让甘保言归正传,但我并没有打断他。
“高中最后一学年前的那个夏天,辛迪开始和另一个梦想成为赛车手的家伙约会,他叫凯尔·洛维特。那年秋天辛迪和凯尔一起失踪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俩。”
甘保突然盯着我的眼睛。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恐惧和又一阵掩抑不住的痛楚。
“当时我的家人都急疯了,捧着寻人启事满城散发,大街小巷没有一处落下,但没得到任何结果。”甘保在牛仔裤上来回摩挲着掌心,“所以我必须知道真相。那具尸体是不是我姐姐?”
“你为什么觉得辛迪已经死了?”
“警察说他俩是一起离城的,但对辛迪而言,纳斯卡就是她的全部生活。我是说,她对赛车喜欢得要命,还有什么地方的赛车条件能跟夏洛特相比?她没有理由收拾行李离开啊。况且她也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出现过。”
“警方调查过吗?”
甘保厌恶地哼了一声,“几个警察打听了一阵,就断定辛迪和凯尔私奔到外地结婚去了。她当时年纪那么小,不经父母同意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
“你不相信他们的说法?”
甘保无奈地耸耸肩,“见鬼,我都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辛迪没有向我吐露她内心的秘密。但我相信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她嫁给凯尔。”
“为什么?”
“她才17岁,那家伙24岁,还跟一帮生性粗暴的人为伍。”
“粗暴?”
“一帮认为白人至高无上的极端分子。仇恨黑人、犹太人、移民。仇恨政府。那时我就寻思,辛迪的失踪,也许牵涉到凯尔这些有极端种族倾向的朋友。只是他们干吗要和辛迪作对呢?我可实在捉摸不透。”
甘保将照片放回口袋里。
“甘保先生,我们找到的那具尸体不大可能是你姐姐。我即将着手一项检验分析。只要你愿意留下联系方式,我一旦结束就会通知你。”
我递过纸和笔。甘保草草写下联系方式,然后将纸笔递给我。
“如果确有必要,你能否设法搞到辛迪的牙科诊疗档案?”
“可以。”
“你或其他母系亲属愿意提供DNA样本吗?”
“现在只有我了。”
“那洛维特怎么办?”
“我想凯尔的父亲仍然住在这附近一带。只要我能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我会跟他电话联系的。”
甘保站起来准备离开,我起身打开门。
“我对你的不幸深表同情。”我说。
“凡事我都要努力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