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叹口气,林婉儿站起来,绞了湿帕,换掉颜雪额上的帕子。
敲门声起,门外汪妈唤了声“小姐”。
林婉儿将床帐放下,转身开门,“什么事,汪妈?”
汪妈给林婉儿端了碗热汤,“小姐你已经两天没出门了,还不舒服吗?”
林婉儿将热汤接过,软声道,“头还是有些晕。汪妈别太担心,我休息一会就好。”
“小……小姐……”汪妈犹豫一阵,终于还是决定问清楚,“前天晚上,小姐房里有人?”
“没有。”林婉儿快速而简洁地失口否认,随后解释道,“他们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换衣服,气不过,跟他们闹着玩呢。”
“小姐呀……”汪妈急得直跺脚,“这种事……这种事怎么能闹着玩?小姐的名声都毁了!”
林婉儿无所谓地耸耸肩,“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咳……”那晚喊得太厉害,话说多了,喉咙还真不舒服起来。
“小姐,很难受吗?”汪妈有些慌,“还是给你请个大夫?”
大夫?林婉儿灵光一闪,故作虚弱地揉了揉脑袋,“那……汪妈替我把范大夫请来好不好?”
“这……”汪妈有些为难,自从范继祖被林婉儿屡次“调戏”过后,他见了林婉儿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躲都躲不及,“要不,我们换个大夫……”
“咳咳……”林婉儿咳断了她的话,眨巴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对汪妈道,“我已经好久没见范大夫了……”
第 30 章~第 40章
结果是,汪妈拗不过林婉儿,范继祖拗不过汪妈。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不外乎如此。
可怜的范继祖,被压在最底层,生生被林婉儿欺负。
此刻他被汪妈拉着,提着药箱立在林婉儿门前,除了心惊胆战,还是心惊胆战。
门开了,林婉儿笑意盈然,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前,一把将他拽进房间,“汪妈去忙吧!”话音刚落,房门就被关上了。
“你……你……”范继祖害怕地后退一步,“你看起来不像有病……”
“我没病,可她有。”林婉儿指了指自己的床。
“什……什么?”范继祖不明所以。
林婉儿走过去,掀开床帐。病床上,美人面色微红,气若游丝。
“你……你……”范继祖只看了一眼,四肢都在打颤,“你……窝藏刺客?”
“刺客?”林婉儿斜他一眼,摇头浅笑,“这里哪有刺客?你看清楚了。”
她笃定的态度叫范继祖对自己匆匆一瞥做下的论断产生了怀疑,咽了咽口水,他提了胆子,走近床塌,举目细看。
床上的人儿乌发微乱,好看的黛眉因为病痛的折磨时松时紧的蹙着,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叫人忍不住遐想,那双眸子若是睁开,该是怎样的风情?
范继祖在床边痴了半晌,蓦地回神,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确确实实是通缉令上画的女刺客无疑。
“我……我要去报官。”范继祖拿了药箱便望门外走。
“报官?”林婉儿微扬的语调自身后响起,“而今提着药箱,赶来救她的人可是你呀!范大夫!”
范继祖猛地顿住,“你……你想拖我下水?”
林婉儿一脸无辜地摇头,“继祖你好伤我的心,整个南城谁不知道我与你‘交情甚笃’?想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做窝藏刺客这么危险的事情呢?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呀!要不是见她长得好看,配你正好,我是决计不会出手的。”
“你……”范继祖不经意间扫过床上的颜雪,竟不由得红了脸。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林婉儿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回床边,“她从昨晚半夜烧到现在,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快替她看看。”
“哦。”范继祖下意识地应一声,坐在床边。习惯性地打开药箱时,不由顿了顿,再看一眼病床上的颜雪,他终于一咬牙,自药箱中取出一个小枕,枕在颜雪腕下,细细地把起脉来。
观过颜雪面色,他谨慎地在颜雪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绷带上压了压,“她受伤过重,伤及筋骨。你把绷带缠得太紧,反而叫气血无法通畅。”
林婉儿咋舌,“这么说,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把她害死了……还等什么,赶快解了绷带重新缠上!你带了伤药吧,顺便给她上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