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最后面那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谢资安终于那正眼瞧了李寒池一眼:“小将军打听得这么清楚,是有什么事吗?”
李寒池此番前来,原想着好言好语和谢资安说话,可一见了谢资安,就忍不住在嘴上耍起枪棒了。
诚如高骏所言,谢资安是狐狸精变得,而他就是专收狐狸精的道士,偏偏看不得狐狸成精,为祸人间。
“别把咱们的情分说得这么浅薄了。”李寒池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谢资安的肩,“我还歹救过你的命,不是吗?”
谢资安睨了眼那都快挨着脖子的手,脚底往旁边挪了下,没让李寒池如意。
“你高迁了是好事,作为故人,我来贺喜天经地义。你何故摆出一副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模样?多寒人心呐。”李寒池收回手,目光却还在谢资安细长白皙的脖子上流连忘返。
“一堆人看着呢,小将军可别把我们说得这么不清不楚。”
谢资安往后退了一步,他打不准李寒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定没什么好药。
“小将军若是不讲正经事,就莫怪扶青无礼告辞了,毕竟我身上还有正经事呢。”
李寒池收回不大正经的目光,觑了眼后面假意东张西望的东厂番子们,说道:“借一步说话?”
“不借。”谢资安笑了下,“这么多人看着,起码还能证明我的清白,去了旁处那可不一定了。”
李寒池知道谢资安在怕什么,他索性笑笑:“好,这里说就这里说。”
“曾晶已死,我要这桩案子就此了结。”
谢资安就道李寒池不能平白无故来找他调这么两句情,道:“你要?你要的可不算,太后和我干爹说了才算。”
李寒池忽然不容分说得搂住谢资安的腰,贴近低声道:“资安啊,好好活着的活法可不只一个,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谢资安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里面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人正常的心跳频率在每分钟60到100次,而李寒池现在的心跳频率一定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李寒池在紧张,在紧张他的答案吗?
谢资安抬起头,对上那黑黝黝的眼睛,轻笑道:“我的路窄,就这么一条活法,别人不死,死得就是我。”
他挣开李寒池环腰的手:“还记得陆抚司说得吗?我谢资安既没有三朝元老的祖父,也没有清白的家世。我得时时刻刻记得,我是罪臣之子,小将军要我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求仁便得仁?”
“我怕是这辈子也做不到。”谢资安轻松一笑,“所以没事少挨我,邺城风言风语,我活着不容易,万一哪天有什么不好的话传进太后的耳朵里,我就小命不保了。”
“假若小将军那时候还记得你与我的情分,那便朝天地烧两柱香祭奠祭奠我,今日我谢资安提前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