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顾一城隐约不安,无殊曾说她坠入鬼域了,现在佛子说她是鬼域之人……这一切忽然变得如此诡谲复杂,她心绪乱成一团,总觉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一旁的百里寻花稀奇道:“这群秃子果然不怀好意,鬼域的人有无殊道友这般坦率侠义么,怕不是这场讲法大会是假的,针对无殊道友才是真的,顾仙子你该最有体会才是。”
说着探头看向顾一城。
顾一城凝眉点了点头:“百里道友说的是。”
她只是因为救她碰巧坠入了鬼域,若非她以坚韧的性子在鬼域修行,怕是永远都出不了那个地方。
纵然她真的变成鬼修又如何,她仍旧是无殊。
真相在这一刻似乎变得不再重要。
佛子诵了声佛号,慈悲道:“若她是陵山弟子,是仙洲弟子,我佛尊便当以身渡化此子亦算是还了栖息陵山千余年的恩情,但她是鬼域之人本座便不能任其抽身而去。”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天玄子身上“本座听闻天岳有一面能观本相的观天鉴,何不劳烦天岳掌门照上一照。”
天玄子虽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但话已至此他若不将观天鉴拿出来,反而在众家仙门弟子眼中有包庇的嫌疑。
令生蹙眉道:“你要小心了,这人早有准备,连天玄子的观天鉴都算计在内了。”
无殊沉着脸,看着天玄子一翻手掌祭出了观天鉴,心知这鬼君的事怕是隐藏不下去了。
若早知道今日这场大会的目的是她,她便早就该将鬼域一切事告知师父了,也免得他一会儿被真相激的措手不及。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陵山众人因为她露出那种悲痛的表情。
那面观天鉴甫一出现便让在场诸人感觉到一股最原始深奥的苍穹之力,面上无不显露敬畏的表情。
只有无殊目光复杂的望向长光道人,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这眼神中蕴含了太多情感,长光道人看着她在众人之中纤弱伶仃的身子,心中一痛,啐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那可是道人我的爱徒,岂可由着这群秃和尚欺负!”
说着去拍天玄子手中的观天鉴。
天玄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此法亦可还她清白,若她无事我们自会向佛宗为她讨个说法。”
渲麓在一侧犹疑了片刻沉声道:“师尊,她乃是人界我抛下万级云梯的胞妹。”
天玄子皱眉道:“为何从未与为师说起过。”
若是渲麓的血脉亲缘,那就不可能是鬼域之人,一个四岁时险些死去的人,碰巧被长光带回仙洲,怎么想都与鬼域扯不上关系。
他仍旧记得她北境海高空斩龙的那一剑,何等的浩然正气,最该是仙洲弟子才有的风采。
这般想着,他道:“那这观天鉴便不必观了!”
说罢,撤手便要将观天鉴收回去。
听法的仙洲弟子们骤然发出此起彼伏的惊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