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归置完顺治的赏赐之后,毓敏也有些乏了,打发同样疲倦的玄烨下去歇午觉,她自己也回了屋。
一回来,香草就帮着她拆头发更衣,一边弄还一边和她通报外头的消息。
“今儿来给咱们送饭的,是膳房的喜鹊,往常最和奴才要和,听她说,最近承乾宫那边,日日都请太医呢,不是皇贵妃娘娘不好了,就是四阿哥不好,闹得人仰马翻。”
毓敏一边闭着眼睛听这些话,一边琢磨宫里的这点事儿。
如今眼看就要入腊月了,宫里也该忙着过年的事儿了,原本就忙,如今再加上皇贵妃和四阿哥身体不好,看起来是越发忙乱了。
也不知道如今宫里主事的人是谁。
想到这儿,毓敏也就问了。
香草小心凑到毓敏耳边,低声道:“听说今儿皇后娘娘去了慈宁宫,在里头坐了好一会儿呢。”
毓敏恍然,哦,皇后终于要有所动作了。
此时的慈宁宫,太后勉强靠在榻上,皇后坐在下手,人比之前瘦了一大圈,面上神色倒是平静。
她先是恭敬的问候了一番太后的身体,然后便又不言语了。
倒是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就准备这么苦熬下去吗?”
皇后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惨白,沉默的低下了头。
太后也没理会她,继续道:“皇帝性子急躁,难免有做的不对或是不周到的地方,你心里也莫要怨恨他,说到底,我们女人,在这宫里,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宠爱,总该得到他的尊重,你是六宫之主,如今皇贵妃体弱,你便要担起皇后的责任,可不能再躲在坤宁宫不出门了。”
皇后一直低着头,也不吭气。
太后看她这副窝囊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管和我说就是了,何必如此?”
皇后抿了抿唇,终于道:“臣妾木讷无趣,皇上心中本就不喜,如今虽然皇贵妃病了,可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妾实在不敢出来碍眼。”
太后被这话气的直锤床:“糊涂!他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我当年在关外,要是也和你这么想,那就没我的今天了!”
这还是太后第一次提起在关外时的事儿,皇后都呆住了,抬起头愣愣的看向她。
而太后此时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失言,神情复杂的闭了闭眼,许久才道:“不怕你笑话,我当年在先帝后宫的时候,处境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还不堪,你好歹还是皇后,我却只是侧室,而且最受宠的那个,还是我的亲姐姐,同样是姐妹,同人不同命,我心中的不甘不会比你小,可是你看,我不也撑到了现在?”
“我当时面对的境况不知你比凶险多少倍,我都行,你如今还有我在,又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这话说的,皇后眼圈立刻红了,泪水滚珠儿似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