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深夜,薛琰一身夜行衣偷偷出了客栈,去了县衙。
县衙虽然有衙役值班,但很松散,薛琰轻而易举便进来了,也轻而易举的便进平时佃涸县令办公的地方。
办公的地方案头有不少文书,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后面架子上,放的很多文书当中,有一本对他此来有用,但他也没拿走文书,以防佃涸县令突然想起找这本文书,从而发现不对劲。
他只是仔细看了这个文书,将文书上的内容都记住了。
又去了主簿办公的地方,主簿办公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但主簿办公的隔壁就是库房,肯定放着衙门很多的资料文书,包括陈年旧文书,以及户籍册子等这些。
说不定也能发现点什么。
但库房是从外面锁着的,四面窗户也从里面关着,这不管是弄开锁,还是破窗,都容易闹出动静,薛琰便上了屋顶看看。
正好屋顶有个天窗,虽然小,不过薛琰习武多年,柔韧性还是有的,非常轻松的通过天窗进了库房。
库房里分为很多房间,每个房间放的资料文书都不一样,薛琰一间一间快速浏览过去,最后瞧见有个小房间里,放着佃涸县以往每年的税收册子,册子上都详细的记录了佃涸县每户百姓的交税情况。
薛琰就打开了近几年的册子,包括最近两年的,仔细翻看,上面盖了大印,又存在这,明显上禀的税就是按这些册子上记载的。
薛琰心里更有了数。
又在这库房里看了看,也什么没带走,这也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带不带走都无所谓,薛琰才轻轻打开一扇窗户,从库房里出来。能走窗户自然用不着走什么天窗。
等出来了,他又将窗户给带上,虽然里面的栓上不了,但会让人以为这是从里面关的时候,忘记了插栓。
直到回到客栈,见到他家月宝,薛琰才扯下脸上的面巾,与他家月宝说道——
第1570章其他都完全对不上?
“县令办公的房间后面架子上有一本文书,是一本减税公文,不管大忱哪里,都减两成的税,看时间,就是师渊一统天下的那年下发到各地的。而那房间,却没有任何增税公文,也没有按亩不管收成如何都该交多少税的文书,也没见屋后院外种菜也得按亩收税的文书。”
知道她家薛琰话还未说完,姜月也不急着说话。
不过,光是这本公文,就能让他们肯定,佃涸县重税的事跟师渊无关。
明显其他府衙也有这本公文,这是师渊发布的旨意,帝京明显也有留存,师渊自己也清楚他发的这个旨意,文武大臣肯定也清楚,所以,这本公文她家薛琰拿不拿回来当证据,真的无所谓。
倒是不拿回来还好一些,省的打草惊蛇。
薛琰紧接着说:“我也进县衙库房里看了下,在放佃涸县以往每年的税收册子的房间里翻看了一些册子,册子上是都详细的记录每年百姓们交税的情况,但却跟实际的一点不相符。那些册子上,尤其是最近两年,就是按收成的税再减免两成来记的,足见县令房间的那本减税公文的真实性。上面自然也有石头村的交税情况,除了人口对得上,其他都完全对不上,石头村这两年交的税远远多于册子上这两年记的,显然,这些册子都是为了上报而造假的,那些比册子上记的多的税,明显是真落到了这里的官老爷和官老爷手底下的那些人手里。而实际跟百姓收了多少税的册子应该被他们自己藏起来了或者毁掉了。”
“但毁掉的可能性应该不大,”薛琰继续道,“这么大的事,光是佃涸县令根本在这没法一手遮天,应该还有不少官员参与,甚至帝都都有官员收到了好处,真册子是他们分好处的依据,佃涸县令要是将真册子真毁了,那哪天事情爆出来了,上面的官员随时都可以抛弃他,跟他完全是一颗棋子一样,佃涸县令和底下的人应该会为了自保,多少会留底,让不管这事爆不爆出来,上面的人都会想着保住他们。”
“是这样。”姜月这才道。“弄这个册子,放在库房,自然还有方面,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查,可为什么没人来查?明显是有更大的官庇护,让这里的官员能在这一手遮天。或者已经有人来查了,但佃涸县令他们为什么没事,这显然是来查的人跟佃涸县令他们是一伙的,只是来走个过场,说这里没事。但不管是有没有人来查,都能肯定佃涸县令他们上面有人能帮他们压住这个事。”
薛琰点头,认同。
姜月继续道:“就算天高皇帝远,官员们欺上瞒下,师渊这个皇帝不知道,但帝都不可能没一个人知道这里的事。就不拿这里其他县的人来说,就单拿佃涸县来说,这么多人呢,总不能就一个陶振觉得这个事情可能有问题吧?而觉得有问题的人,总不能又人人跟陶振一样,没有盘缠去帝都吧?”
第1571章位高权重能有几人?
“这要是陶振有盘缠,肯定已经去帝都,想办法看是不是真是师渊下的旨,帝都是天子脚下,肯定没人敢直接在天子脚下不施行师渊下的旨意的,很容易就能知道其实是减税,并不是增税,一旦陶振确定真有问题,肯定想办法能让师渊知道,在帝都衙门告状或者找到大理寺去或者直接在帝都找他觉得是好的官员禀告这个事都有可能。那要是其他人也觉得有问题,去帝都看个究竟,应该也是这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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