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知道她不太喜欢人贴身照顾,但是夜里总放她一个人在房里,自己又不放心,于是眼看着云姝想说什么,他难得强硬地打断,“就招个丫鬟,听我的。”
云姝看他,视线相对,顾淮安语气又软了:“好不好?”
肯定换成了征求。
云姝转头去看茶水,掩住了嘴角的一抹笑。她也知道顾淮安放心不下,有时候自己夜里想起个身,有什么动静,他就像是有什么千里眼一般,马上敲响了门:“姝姝,没事吧?”
问他就说是经过,也不知道一个晚上到底是要经过多少次才能这么刚刚好。着实是有些紧张过头了。
“听你的。”
便还是允了。
这事也不是一时急来的,给云姝招丫鬟,自然是慎重了又慎重。
倒是给那张家公子一直施针不见好转,让他有些发愁。
这天,云姝见他步履匆匆地进了门后,药箱也顾不得放下就去了书架前翻找医术。
她放下自己手中的书,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舒展开来,如此反复好几次,眼里突然有了光亮。
“姝姝,”他急着向云姝走来,走了两步想到自己还没沐浴更衣,又后退两步,但脸上还是带着激动,“我觉着,兴许我们都想岔了,张公子的昏迷并不是因为脑子里的瘀血。”
云姝接过他递过来的书。
“我仔细询问过了张公子的随从,其实他在罗马之前就已经不对劲了,突然按住了胸口,表情痛苦。我是怀疑,他是在之前就已经中毒发病了。”
“而且当我试着用了排毒之法,果真有些效果,张夫人表情似乎是不大高兴。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毒她是知道的。”
顾淮安还委婉了一下,没直接说这毒是她下的。
但任谁听都是这回事了。
云姝静静听他说完了,才合上随意看了两眼的书,她像是打趣:“哥哥,你是准备改行当捕快了吗?”
顾淮安有些不好意思:“不是那样的。”
云姝冷淡的语气听起来多了几分温和:“你是大夫,便只管治病救人就是,后院之事,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就不要掺和了进去。”
顾淮安其实并非有意掺和的。
只是他见着了那张夫人训斥张公子家的小娘子什么丧门星之类的,心里难免不忍。若是张公子醒来了,想来他娘子好歹也有个人撑腰一下。
思绪这么一顿间,倒是让他发现了不妥:“姝姝,你是早就知道了?”
他看起来稍微有一些失落,大约是有一丝受挫。
“这怨不得你,”云姝淡淡说道,“我也是见过这毒药才认出来的。”
后宫也好,后院也好,少不了的勾心斗角,栽赃陷害,这种东西,云姝无意中遇到过,顾淮安没见过还能想出来已经着实不易了。
顾淮安知道云姝是在安慰他,眼里不由带上了笑意,姝姝只是输在经验欠缺一些,再假以时日,超越自己是轻而易举的。
挫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更多的,还是对姝姝这么优秀的自豪。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有分寸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