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廷之挠着脑袋,嘟囔了几句:“师父总是这样,真让人搞不清楚。”
“他总是让人感到不安。”暗自攥了攥从大容国带回的竹简,心里居然慌了起来。
出去见接我的士兵,领头的是袁戎得。那样的汉子见到我后居然有点语无伦次,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抱着我大哭了起来。
他厚重的手掌拍在我身上,虽然有点疼,却是久违的欣喜。
拉开他,笑道:“我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他却不管,仔细的上下将我看了个遍后又道:“您瘦了,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我摇头,“只是有点累,想早点回去。”
他这才放开我,起身招呼队伍启程。
回去的路上,袁戎得跟我说了些边关的事情。
首先是希琰走了,这我知道,而陆青也不见了倒让我有些意外。
其次就是大容国已从边关撤兵,据细作回报是内部出了乱子。大概是南北王跟不双不合,引起了纷争。
看起来一切都不算太坏。
我也终于能些许的安下心来。
回到了虎骑关,见到了定儿。
她早就被人救了出,却一直不肯回皇宫,说要等我回来。那样的固执,我曾经也有过,只是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还剩下了多少。
晚上大宴,跟那些士兵将领大肆庆祝,喝得烂醉,才隐约记得有人曾提醒过自己,不要再喝那么多。然而此时的身子早已乏重。
以为是酒醉,告退回了自己的屋子,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大病了一场。
几乎是脱掉了半条命。
每日卧床不起,药石无效,人也消瘦了起来。
张明启说这是心病,他没有办法。
只能慢慢养着。
一直到天气冷了下来,也没有半点起色。
这日天寒,从昨晚就刮起了嗷嗷的大风。
早上起来更是阴晦,沉沉的似要下雪。
身上冷,就要定儿将暖炉的火挑旺,可唤了两声却没人答应,再想叫第三声时,却听门呼啦一声响了。
似是被风雪推开。
拿起身旁的衣服披上,往外走,却在见到那些涌入的雪花时,愣住了。
接着就被人抱住。
冷烈的空气,温暖的身体,还有熟悉的味道,缓缓聚集在鼻间,渐渐浓郁,就再也化不开。
手指僵硬,难以置信的上移,上移,却在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才像有了生命。
猛然抱紧他,没有力气也要抱紧他。
“你回来了……”他温柔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就连风雪都开始消融。
而我的眼眶立时涌出一股温热:
颤抖了嗓音,对他说:“嗯……我回来了……”
那日后,边关开始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