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魏宝亭不适的眯了眯眼睛,再睁开时就看见了面前的谢之州。
少年的神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只是那肌肤仍旧泛着病态的苍白,脸上那伤疤倒是退了下去,不过脸上还是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新长出来的肉泛着粉色。
若是不特意去看,是看不出来的。
魏宝亭唇角翘了起来,那眼底都溢着浅浅的光点,乌黑透彻的眸子里,映着面前少年的身影,她笑着道:“你来了啊。”
谢之州陡然反应过来,将头低了下去。
那夜他一晚上没有睡,盯着掌心的福包看,寓意健康顺遂的纹样,是最简单的期待。
他不明白,朝华公主为何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些日子他在听雨轩中也有所耳闻,宫女都说她的脾气变得好了不少,以前但凡是出一点错误都被她打骂,可是近几日,她居然能与宫女们一起玩笑。
且大家都说,朝华公主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性子。
谢之州是不太相信的,可是他又弄不明白。
“我不过睡了一觉,竟到中午了,今天午膳吃什么?”
魏宝亭早就忘记了此前的不快,再说了,现下的谢之州在她眼里就是个小男孩,她个大孩子没必要跟小孩子计较。
虽然心底里还是有些害怕,不过对他的喜爱还是占据了大部分。
探头去看谢之州手里提着的食盒。
他上前,将里面的食物一碟碟的放在了小塌的桌案上。待忙完了这一切,他便站在了旁边,以备她有什么吩咐。
魏宝亭看了眼四周并没有旁的人,再说了现在是在她的宫殿里,自然是她最大的。
“小谢,你也没吃吧?我一个人挺无聊的,你也一起吧。”
“奴才不敢。”他低着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
“这有什么不敢的,”她撇了撇嘴角,开玩笑似的道:“我都差点被你打了,脖子都疼了好几天了。”
语气亲昵,到不像是责备。
她本就刚刚睡醒,话语间语气带着微的慵懒,他低着头看不到她的面容,但是她那泛着甜的语气却让他大脑空白了一瞬。
……殿下现下,还疼吗?
下意识的想要脱口而出,却急忙被他咽了下去。
那本来平静的面容忽然涌上了些阴翳来,他唇角紧抿,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那差点脱口的关心给压下去,自此就不复存在了。
他微弯着脊背,轻抬起双眼,里面翻涌的情绪被他掩盖了下去,此时只如一潭死水,冷冷的注视着小塌上的魏宝亭。
那目光沉沉,刚还想要说话的魏宝亭被他这一眼看的,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移,嘴唇动了动:“我,我开玩笑的,不怪你。”
他却弯下身子告罪道:“还请殿下恕罪,奴才那晚并不知晓是殿下,只以为是手脚不干净的人,这才上手。”
“唔,这样。”她随意的应道。
只低着头去用面前的午膳,倒也不敢再说话了,生怕哪句惹到他,又被他用那种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她的小心肝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