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在身后的双手被一根粗麻绳捆绑了起来,划得他的手腕处生疼,那后背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疤痕因为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又撕裂开了,他闷哼了一声。
无声的笑了起来。
那沉沉的眸子里渐渐涌上阴翳,渗出了些血丝来。他半垂着双眼,看着身侧那一方阴影,只觉得阳光照在身上,冷极了。
冷的他想发颤,冷的他想钻进那黑暗中,再也不要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的。
耳边什么也听不清了,只余这些日子魏宝亭在耳侧那带着笑意的软糯声音,听的他只以为这人是真心的。
竟连那被换了人的荒唐想法都生了出来。
魏宝亭出来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将谢之州绑在了地上,他跪在那里,垂着脑袋,浑身笼罩着一股颓丧的气息,看的她心头立马冒出了火来。
“你们在做什么!”
她怒了,跑着到了谢之州的面前。
连忙蹲下身子,刚要去给他解开绑着双手的绳子,却见他猛的躲开,抬头那一眼,冷的让她心阵阵发寒。
她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上。
“殿下,您没事吧,”如意上前来扶她,又道:“你那簪子找到了,还有这个福包,都被他给偷了去了!”
魏宝亭没有说话,伸手将如意手中拿着的福包夺了过来,直接塞在了谢之州腰间的宽带上。
她冷冷道:“这是我给他的。”
谢之州现下被桎梏着双手,生不起任何的反抗,事实上,他也没想反抗,因为魏宝亭的动作太快了,等他反应过来,那福包就已经塞在了他的宽带上。
他抬眸,尽量压制着情绪去看她。只是那眼尾还是因为委屈红了些,方才那生出的被欺骗的恨意也未消下去,就那么抬头看着她,直看的魏宝亭心里也跟着难受。
若是现下没人,真想抱抱他。
她不管旁人,只定定的瞧着谢之州,十二岁的小姑娘,板起脸来还是能唬人的,只是那望着他的双眼里竟是温柔,那里面的光亮也一直未消,此时正一点点的闪烁着。
谢之州忽然想起小时候,那飘散在皇宫里的柳絮。那时他正坐在阴凉里读书,那纯白的柳絮却飘过了他的脸颊,轻轻的柔柔的,还带着轻微的痒。
虽然只那一下的感觉,可是现在却因为她的注视,忽然又生了出来。
身上那忽生的寒意,仿佛被她的注视给一点一点的消融掉了,眼里的恨意也渐渐的被委屈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