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头望着那蠢蠢欲动的手,表情未变,却微微加重了力道,紧紧扣着她的手指,继续转过头去研究机关。
姜凝愣了一下,轻轻抿唇,也不出声去打扰他。
半晌,季淮略直起身,左边拉着姜凝的手揣入怀中,右手伸入机关之中,双眉紧锁,表情沉凝。
姜凝定定地望着他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惊扰了他。
她扪心自问,自己应当是个开明大度的前辈,即使季淮年龄小,她也不会一意孤行地干预他的决定。
也是出于这样的本心,姜凝在季淮决心解开铜门机关时,并未做更多的阻拦。
但她却依旧紧张地不行,不自觉地用力握着少年的手,双眼死死盯着那铜锁。
若是、若是机关有什么异动,她是否能在三道剑气袭来之前带季淮躲开?
姜凝又抬头去看那扇铜门——或者,除了机关术之外,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轰开这扇大门么?!
脑海深处的旧忆如同潮水一般朝她袭来,姜凝瞬间白了脸色,生前窒息般眩晕的感觉一浪接着一浪地冲击向她。
想不出…她从未认真研读过机关术……
如果季淮出事了呢?他只是一介凡人,若因她的引诱离开深宫,却在半途身患重伤,她……
她为什么不去学呢?为什么还是不够呢!看了那么多的书,为何到了关键时刻,依旧找不到对应的方法?
姜凝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本就毫无温度的手越发冰冷几分。
季淮察觉出她的异样,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姐姐。”
姜凝猛然回过神,手指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背,强行叫自己恢复了冷静。
不能再沉溺于旧事了。她全身僵硬,暗自道。姜凝,别叫我瞧不起你。
季淮解除幻颜术,恢复了原生的样貌体格,他身材虽然清瘦,十指却修长有力。
许是曾经练习机关术的缘故,少年掌心和指腹生了些薄薄的茧,无名指尾端有一条细小的疤痕,粉白的新肉,并不是旧伤。
姜凝无意地蹭过那处,季淮眨了眨眼,感受到姜凝慢慢缓和的情绪,神情也放松了些。
他左手温暖,昏暗的地下,时光漫长。两人不知牵了多久,竟连姜凝的身上也沾染了些温度。
季淮睫毛翕动,突然偏头朝姜凝笑了一下:“好了。”
话音刚落,他右手微动,随着一声“咔哒”的轻响,铜门之内忽然传来一片轰然之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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