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哎呀呀。”
座禅之后,又正座着拜听了说法,这一天才好不容易算是告了终。终于被解放出来的他们走出了佛堂,好好地伸了个大懒腰。
虽然跟真正的修行比起来,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可是被警策打到的地方还是很疼。肩膀都被打红了,脚也彻底麻痹了,真是难受啊。
“怎么样?”
“我可是受够了。”
“可是经历过了这个,以后也就不会觉得学习有多辛苦了吧?”
松方和毛利拉着一张苦瓜脸,回答了三浦的问话。
透也苦笑了起来。光是靠着只有个样子而已的座禅,是不可能消除自己的烦恼的。
“啊,大家辛苦了!”
这时候卢卡斯正好从母屋回自己的房间去,见了透他们,就出声招呼。
“我也做过好几回的哦。欧洲和美国,‘ZEN’(禅)都很流行的。可是我,身体很硬的。盘腿盘久了,很难受的。”
见他们一副累瘫了的样子,卢卡斯无邪地笑了起来。可是他的视线却忽然定住,直直地看向了佐仓和稻叶的面孔。佐仓他们这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低声“啊……!”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莫非是熟人?”
佐仓他们来到这里是在卢卡斯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而且几个人也是分开用餐的。所以他们现在才第一次见面。
三浦觉得样子奇怪,开口问道。虽然夜里太黑看不清楚,但是他注意到稻叶的面上没了血色。
“……我们在日光(注:位于枥木县的著名观光地)见过面。”
卢卡斯以尴尬的表情开了口。
“日光?那个东照宫(注:创建于些6些7年的著名寺庙,曾是德川家康的灵庙,被称为日本国宝的观光胜地)所在的日光?”
“是的。今年春天,来日本的时候,和舅母一起去观光了。旅行团的人很少,所以我记得。”
卢卡斯看了佐仓和稻叶一眼,像是在说“是这样吧?”
“嗯、嗯,我也记得你。虽然日光是很有名的观光地,有外国人去也不稀奇,可是你不参加外国人的旅行团,而是和日本人在一起,这就很少见了。”
能在这里再见面真是个奇遇啊,佐仓以他特有的开朗笑容笑着说道。
可是那张笑脸看来却有点痉挛的样子,这是多心吗?稻叶则苍白着脸,藏一样地站到了佐仓的背后,低低地垂着头。
有什么东西很奇怪,虽然无法清楚地说出来是怎么回事,但透觉得他们很不自然。他交替地打量着那三个人。
“那个,我们好久不见了,借一步说说话吧?”
“唉?”
似乎他们要说些什么不能让透他们听到的话。佐仓半强迫地抓住了卢卡斯和稻叶,把他们拉到了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会认识的?”
“喂,那边不是墓地吗。那种没人烟的地方虽然确实是适合背着别人说话,可是未免太糁人了吧,亏他们说得下去……”
他们目瞪口呆地目送着三个人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算了,反正就算闹出什么事情来,也跟我们没关系。”
松方和毛利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打算回房间去了。
“我们走吧。……喂,水城?”
“你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