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郡主府,妖孽和南宫凤临着急的等在门口。见我们一下车,妖孽就冲了上来:“婠婠,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皇上会让华兄进宫?”我小声的说:“天哥,我有事想告诉你。”轩辕灏煊却在一旁冷冷的说:“婠婠有什么事非要说的这么小声?你跟华贤弟被我父皇指婚,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我浑身一激灵,只见妖孽的眸子闪了又闪,然后他定定的看着我:“婠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咬住下唇,说不出话来。妖孽用力抓住我的手:“你看着我!”我抬起头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华宁一抓住妖孽的胳膊:“摩天,你别这样。这不是婠婠能控制的了的。是皇上发现婠婠有了身孕,所以才会让我们尽快成亲。”
妖孽的双眼逐渐变得幽深,杀气从他的身上隐隐溢出。我挡在他跟华宁一的中间:“天哥,不要!”妖孽握紧的拳头慢慢放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婠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逃到天涯海角去!婠婠,我不能没有你啊!”我看着他,满脸是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宫凤临轻轻走了过来:“夜兄,婠婠的身子不大好,你控制一下自己,万事好商量。我们先进去吧,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的。”妖孽冷静了一下,他点点头,打横抱起我就往里面走。
一进房间,我就被安置在了软榻上,华宁一先吩咐璧兰给我端了药,喂我慢慢喝下。他们四个在我面前坐下,除了南宫凤临,其他三个人的脸色都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轩辕灏煊先开了口:“我父皇虽说是给他们指了婚,可也不是没有转还的余地。夜门主,我想你也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现在嫁给别人吧。”妖孽眼神一暗,却很快露出一抹笑意:“多谢殿下关心。可是这件事似乎与殿下无关。这里跟婠婠有关系的,只有我跟华兄两人。”轩辕灏煊也笑了起来:“夜门主客气了,本王只是要告诉你,不管她曾经跟过几个人,她最终一定会属于我!”华宁一也开了口:“现在皇上已经开了金口,殿下莫不是真想让我们抗旨?就算我的命不值钱,殿下也不顾婠婠的死活吗?”
他们三人争论不休,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分成了很多份,每一份都在叫嚣着想要离开我的身体。我该怎么办才能阻止?嫁给华宁一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妖孽该怎么办?他对我的情和爱我都牢牢的刻在了心底,我曾经给过他的承诺又当如何?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毕竟不是妖孽的,就算过去再多年,他也将会是横在我们两人心头上的一根刺。
我渐渐觉得很疲惫,眼皮开始打架,我好想就这样睡过去,那样我就不会这样烦恼了,天哥他们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吧。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他们四个居然还在我的房间里,而那三人的争论也似乎并没有结束。我看看一脸平静的南宫凤临,忽然说:“南宫大哥,你可愿意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屋子里一片安静,隔了一会,南宫凤临站起身来:“乐意之至。”
璧荷在我房前摆了一张大软椅,我跟南宫凤临坐在上面轻轻的说着话。我知道他们三个都站在我们身后静静的看着,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理会了。
我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已经是深秋了,所以并没有鸟飞过。要是在现代,隔一会就该看见一架飞机飞过头顶吧。南宫凤临轻轻的说:“天上有什么吗?婠婠看的这么入神。”我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看。”他停了一下说:“婠婠,我想让你看一幅画。”我有些感兴趣的说:“哦?是什么画?”他唤了自己的小厮,取来一幅画。
我慢慢的拉开卷轴,上面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头发简单的用丝带束在脑后。她正缓缓的奔跑着,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线轴,另一只手拉着一根线,一只纸鸢正在慢慢升上半空。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整个人都是快乐的,连那并不算很美的容颜也变得鲜亮起来。我看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说:“这是我?”南宫凤临点点头:“恩。那天在宁一府里看见你放纸鸢的样子后,你的身影就留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你看起来是那么的快乐,那时我就想,我好想看见那张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容。”
我心里涌上怀念的滋味,我说:“这就是展姐姐说的那张,你每天藏着不让人看的画?”他有些羞赧的点点头。我又看看那幅画,画的真好,整个人栩栩如生,仿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我站在画上。可是现在的我就算是站上去,也不像画里的我了吧。
南宫凤临轻轻的说:“婠婠,你知道你多久没有像这样笑过了吗?我都快记不清上一次看见你笑是什么时候了。我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是很疼惜你的,可是他们却夺走了你最珍贵的东西——你的笑容。婠婠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婠婠应该是每天贪吃爱睡,抱着小狗都能说上半天玩笑话,看到每个人都开心的打招呼,就算遇到再残酷的事,也可以很快就乐观起来,继续笑闹着往前走的。就算是你娘去世的时候,就算是你知道太子要害你的时候,你都没有失去你的坚强,你都好好的走过每一天了。可是现在,我却找不到以前的那个婠婠了。就算让我折寿二十年,我也想换回以前的那个婠婠,那个会哭会笑,嘴上不饶人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