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只觉得浑身猛烈晃动,紧接着又重重落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快被震散了架。
一股陡然的冲力让她几乎要跌出轿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
头昏脑涨得厉害,卫燕心中叫苦不迭。
听着外头的动静,她大概知晓了其中的变故,应是她们的软轿与今日当街游行的队伍冲撞了,这才落在了地上。
耳边嗡响久久未息,整个脑子都是晕眩的。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清明。
可下一刻。
周遭非议声便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谁家的姑娘啊,这种日子还要坐软轿出门,冲撞新科进士们打马游街,当真是扫人兴致,非上赶着来这条街上凑热闹,难不成是老大姑娘急着出嫁吗?”
“是啊是啊,咱们原本能好好观赏新科进士打马游街的,这下好了,兴致全被扰了。”
“真是不长眼的,这种日子非要坐轿子挤进这条街来凑热闹,也怨不得那些轿夫了,谁知这轿中是何等“千金”?”
“哈哈,此千金非彼千金,兄台此言真是一语双关了。”
一时间,非议甚嚣尘上。
像雪片般纷纷扬扬,不绝于耳。
这种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出轿的。
索性呆在轿里等风浪平息还好些。
她如何能想到,小越氏会带着她来到东门大街,而此刻,又恰好撞上新科进士打马游街?
她眼下,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是说什么都不能依小越氏的,眼下弄得这般局面,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轿外的情景可想而知,沸反盈天。
全是指责她们的不是。
卫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让自己不再受这些流言蜚语所扰。
可奈何轿子本就又小又逼仄,坐在里头只觉喘不过气,还哪里有歔隙给她藏身?
不出卫燕所料。
此刻轿外的场面早已僵住了。
轿夫们跌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狼狈至极,好不容易爬起来,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只立在那儿等着小越氏发话。
今日会生出此等变故。
小越氏亦是没想到的。
她心念出门忘看黄历,才会惹下这等难堪的祸事。
冲撞了打马游街的队伍,虽说不至于被定罪,但受千夫所指是定然了,就像此刻,卫燕好歹在软轿内坐着,可她与何氏就无处遁形了,只好拿了手里的扇子勉强遮住些颜面,好尽量不让人认出来。
她身边的何氏亦是无地自容。
以袖遮面,难堪落魄得很,她心中自然埋怨自家这个婆母,毕竟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可眼下说什么都是晚了,只有及时解决当下窘境,才是正事。
故而她掩着面,赶紧去招呼车夫站起来,让他们重新抬了轿子赶紧折返回府去,逃离这是非之地。
“刘叔、福叔,咱们眼下走不过去了,折身回府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