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告白吗?搞笑!」林墨觉得妍秀太会胡扯。
「对,我就是告白!我一直都喜欢你,即使你『设定』的人一直换,可我总是一直在等待,等待你能够『设定』我……」妍秀声音里透露着委屈。
林墨愣住了,被向来尊敬的妍秀告白,他觉得未免太不可思议,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说道:「如你所言,『灵魂』的感觉很珍贵,但你又怎能在知道是假的情况下,违反自己的意愿和那个没血没肉的程式『交易』?」
妍秀掉下泪,抽泣着说:「我也是不得已……」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进门,通知妍秀该去上台表演。
「什么叫不得已?」林墨这时反而激动得上前抓住妍秀的臂膀:「是你把银心藏起来了吧?快说她在哪里!」几名贴身保鑣这时进门推开林墨,并亮出配枪道:「如果想活命,请你立刻离开。」
观眾席的欢呼声再涨一波,演唱会即将开始。
林墨只好退到角落,假装离去。
但他想知道妍秀是如何冒充银心的?
演唱会场上,以「程式」创造出来的歌迷用手机、用萤光棒、或各种应援的小物在卖力挥舞,也让其他在场的「用户」感染到兴奋之情……
林墨心想,或许妍秀出于忌妒,认为银心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他的爱情,所以才冒充她吗?林墨不禁如此猜测。
舞台升降机啟动,妍秀就像机械鐘里靠着齿轮运转,从舞台下方现身的精緻木偶,身着华丽的变色羽毛衣,出现在观眾面前。
妍秀开始了精彩的歌舞表演。
林墨突然转身,打算折返到后台的更衣间。
但他发现门口仍有她的助理在留守。
这时前台上一个爆破,金屑自空而降,洒满整座舞台,台下情绪沸腾的歌迷尖叫着,带来第二波高潮。
只是第二次观眾席传来的欢呼声中,夹带了凄厉的惨叫声。
就在林墨仍在思考该如何支开妍秀的助理时,一股热流袭来,台前的工作人员四散,并沿路大喊:「失火了!」
林墨回到廊道,抬头望向监视舞台的电视萤幕,他看见观眾席迅速陷入火海,逃命的群眾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乱窜,林墨也只能选择逃生,他按着出口方向的指标前进,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往另一方向的走廊奔去,凑巧遇见几名工作人员,他们告诉林墨附近也有几个出口,但通通都被封死了。
「那不是逼我们往火里跑吗?」一名工作人员崩溃大喊。
他们大多是只买得起一个身份的「用户」,不能轻易「死去」。
林墨这时突然想起口袋里的室内平面图,便拿出来摊开一看,那格局、那条画在平面图中的红线……是会场的逃生路线!
于是林墨高喊身边的人跟随他。
那些跟着他走的人,在一路上遇到其他的人,也同样招揽不知所措的人跟上林墨的脚步:「这个人知道逃生路线,大家快跟着他走!」
一群人绕过复杂的地下室、大小不一的排练室、杂物间、机房、餐厅,甚至隔层的停车场,兜兜转转地从隐秘的通道绕到观眾席,这里的火势已经大到看不清任何景色,更别说可以走的地方。
林墨看着手里的逃生图,说道:「只有穿过这里,才可以到建筑物外头。」
「这是在开玩笑吧?」跟随林墨逃生的人不安地问。
「那要看你们信任这张逃生图到什么程度了。」林墨突然信心满满的说。
他率先走进火海,看不见脚下的路,但凭手中的路线图前进,并当那些火不存在似的,火就变得没有温度。
其他人见林墨信心如此坚定,便纷纷追随。
但一行人进入火场不久,他们发现这里纯然是另一个「维度」,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像……火海中,火舌喷发似太阳表面的日珥,在施暴、在破坏、一个巨大人型倒影在变形着,高温的不适和浓重的焦臭味在腐蚀他们的鼻腔,无法形容的妖异感在啃蚀这些人的脊椎,有些人痛苦到跪下来,动弹不得。
生腥味越发在燄热中出现,变形的倒影成为具型的人──戴黑珍珠耳环的男人。
他左右手各揽着一男一女往火堆里跳,再支身再从火里毫发无伤地走出来,然后把焦点摆在林墨带来的那群人身上。
就像人类用手拍打不起眼的海蟑螂,这群追随林墨逃生的人,被戴黑珍珠耳环的男人用一种看不见的隐形力量挥击,林墨因为被「扫」过,撑不住疼痛地昏过去。
火山在喷发,熔岩像萤光浆液四处横流,直到热感唤醒昏厥的林墨。
他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坐起身,眼看滚烫的浆液向他逼近,便弹起身走开,不经意抬头,看见高掛夜空如鑽石般夺目的星星,林墨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发光──原来是融化的萤光浆液沾上了身。他想用手抹去,却分泌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