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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催促(第1页)

隆兴镇毗邻清江市郊,地处大清江下游缓冲地段,奔腾的大清江环镇而走,滚滚而下。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婉延的大清江有如一座无尽的宝藏任人采颉,造就了大大小小的采砂厂密布在江岸之侧,而来来往往的采砂船则成为了大清江上独特景观。

不过,能开办采砂场的都是能人,就隆兴镇水域的这些砂场,据说都是市里、县里背景强劲的人承包了去,隆兴镇的居民却是连边都贴不上。因此,安平认为自己所碰到的这个衣着时尚的女人很可能就是砂场老板之类的,这种人有钱有势,与自己这个孤儿出身的毛头小子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与其留在心中成为牵绊,不如趁早将之斩断,以免乱了年轻而又sāo动的心。

只是安平没想到,这种压制内心yù望,随口而出的玩笑话,以及逃也似的动作,落到时尚女人的眼中却成为了大义凛然的完美表现,如果落慌而逃的安平脑后长着眼晴,就会发现风姿卓越的女人俏生生的站立在林荫之下,脸上洋溢的笑容有如绽放的花儿一般。

“呀,丢死人了……”生物钟将安平准时的从睡梦中唤醒了过来,内裤上湿湿的,粘粘的,直让安平羞愧的涨红了脸。睡梦中安平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香艳阵仗,时而是田寡妇胸前雪白的丰硕,时而是时尚女人婉转莺啼,吹气如兰,直接的后果就是安平险些沉沦在梦中的风流阵仗中,气血充盈之下喷薄而出,最终chūn梦了无痕。

“豹子叔,打一场……”忽忙的换了衣服,安平jīng神饱满的窜到了院落中,却看到豹子叔坐在小凳子上发呆,时不时的抓一下杂乱的头发,似乎努力地要记起什么一般,孤零零的身影看的安平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自打安平记事开始,豹子叔就是这个样子,十几年如一rì,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发呆,除了偶尔能跟安平和老院长说上几句话以外,基本上都是保持着沉默,谁也猜不透他孤寂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回忆着什么。

老院长曾带豹子叔到医院检查过身体,检查的结果是豹子叔的脑袋曾受钝器沉重的击打过,有瘀血压迫了中枢神经,脑部的病状是最复杂的,以双江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可能治愈,可若是到大城市治疗的费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老院长向民政局打了几次报告都石沉大海,一个维不清,连话都说不明白半疯子,谁又会太过在意呢。上级部门不承担,福利院的经济条件又不允许,豹子叔的治疗也就不了了之了。

“打,打……”似乎只有面对安平,豹子叔才混浊枯黄的眼神才会泛出光芒,也只有跟安平过手的时候,豹子叔就有如变了一个人一般,jīng神抖擞,因此打拳也就成了安平与豹子叔之间沟通的最好方式,一老一少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快乐当中。

“呼……呼……”拳来掌往,来去带风,jīng神专注,肌肉紧崩,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安平的身上就浸满了汗水,而随着jīng神和维的紧密切合,这一拳一脚之中达到了心随意动的境界,直让安平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豹子叔的头脑不清醒,中规中矩的教授拳术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小时候安平跟豹子叔学打拳的方式很特别,没有套,没有规范,豹子叔随兴的练,安平在一旁随兴的模仿,等到模仿的差不多了,就是两个人对打,凭着头脑聪明,记忆力好,再加上时不时的有天安区各的小混混给安平练手,硬是让安平练出了一套不俗的拳脚来。

“不打了,不打了,豹子叔,再打下去,我这身子骨就得散架了……”安平上了初中以后,在一个乡下老武师的口中得知自己所学的拳术叫做八极拳,虽然零散的不成套,但拳法震脚发劲、大开大阂,刚猛脆烈、开门破户,以攻为主,攻守兼备的jīng髓,基本上都被自己掌握了,也算是yīn错阳错的一个结果。

据老武师讲解,豹子叔所教授给安平的拳法中侧重攻击的是头肩肘手,胯膝足尾,这八个部位有人身之八极的称呼,所以这套拳法才叫做八极拳,八极拳上手容易,学至jīng深极难,像安平这样没有半点套,就能把八极拳的jīng髓了然于胸,不得不说安平是一个领悟能力极强的聪明另类。也正是看到安平xìng情宽广,老武师将八极拳套给安平演示了几遍,有意识地让安平去学习,从而弥补安平拳法中的缺陷和不足。

不过,哪怕是安平对于八极拳法演练的再纯熟,对上豹子叔这样的有如人形机器一般的人物,仍然大感吃不消,一趟拳打下来,安平有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混身上下湿了个透,而反观豹子叔,一把年纪了居然气不长出,面不改sè,不丁不八的站在院子中呵呵的傻笑着,身子骨仿佛刚刚活动开一般,这份差距,若没经历过特殊的训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安平丝毫不怀疑豹子叔曾在部队里当过兵的传言。

“豹子叔,你空闲时不要总坐在小凳上,现在的天气太热,容易中暑,我给你买的小半导体,你不是会用了吗?就躺在床上听听广播……”在冰凉的井水中浸湿了毛巾,安平有如面对孩子一般,轻轻地替豹子叔擦着脸,不厌其烦地细细叮嘱着。

十几年来,每当安平去上学,或者是出门,豹子叔在目送着自己的身影离开之后,就会搬着小凳子静静地坐在门口,风雨不阻,安平知道他的这个举动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迎接到自己,或许在豹子叔的心里,似乎只有这个笨笨的方法,才能表达出他心灵中对安平的寄托。

“安平,安平,民政局的何局长找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早饭还没吃完,老院长匆匆忙的跑到了后院,脸上写满了担忧,想不明白安平怎么会和上级领导何局长有了交集。

“院长,没什么事,何局长的内弟家就在我们隆兴镇,还是种粮大户,这不昨天何局长听说我是农校的毕业生,就让我帮着他内弟看看庄稼的生长,这人的xìng子还真急,我这饭还没吃完呢,就打来电话催人了……”昨天晚上从隆兴镇回来以后,安平就针对烤烟赤星病查找资料,确定了病症,又有现成的资料参考,安平不过个把小时就把拿出了一套自觉比较切实可行的救治方案,这心里也就不再着急了,只是优哉游哉的安平并没想到,心急气燥的何局长已然把他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能容他轻松惬意,真当他何局长的五千块是那么好拿的吗。

“何局长,您好,我是安平,真不好意,昨天下午到西街村看了下情况,回来的有些晚,一下子就睡过了头,这样我现在就往隆兴镇去……”何局长打来电话为的什么,安平最是清楚不过,虽说福利院的补贴款是应该得的,但也得有人审批才行,何局长能把给出一笔应急的钱来,这就是人情,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安平欠了何局长的人情,自然要尽力而为。不过,有些事情不但要做,还得说出来,就像自己昨天贪黑跑了隆兴镇的事情,就是自己积极的一个表现态度,安平觉得十分有必要让何局长知道那五千块钱自己没白拿。

“啊!安平辛苦,辛苦了。怎么样,那片烤烟还能救回来吗?早上我内弟打来电话,说又有不少烟叶枯黄了,再不采取措施,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绝产……”安平贪黑去查看了庄稼的病情,说明安平对自己的事情挺上心,何局长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在何局长的维里,自家的庄稼受了害,安平这个不入流的植物医生不论能不能救治,都得跟自己一样的着急上火,这才不负自己批出去的五千块。不过,听安平已经查看完了情况,又表现的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何局长意识到安平的肚子里似乎真的有些东西可以弥补自家的损失,对于有能力的人,值得他何局长低下头说句套话。于是,冲到何局长嘴边的喝问生生又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亲切的安慰。

“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个方子,一会到田间喷洒一些先试试效果,估计问题不会太大……”何局长这话倒是对头,赤星病发病快,危害重,从发病到枯落的时间至多不过半个月,再耽搁下去,真有绝产的可能。不过,为了福利院的未来保证,为了自己在隆兴镇安身立命的名头,安平可不敢有丁点的疏忽大意。

“那是,那是,李教授的高足,出手必然不凡,哈哈,小安辛苦啊……”听到了安平信心十足的保证,何局长从对安平的称呼从生硬的安平变成了亲切的小安,言语中略略带着几分兴奋的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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