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冰凉的触感。
她像摸到什么骇人之物,猛地将手收回来,目光落到指尖,上面是黏稠的液体,已经发黑,只能从边缘处能看到一点暗红色。
“宋宋子珩”闻溪心跳漏了一半,额头沁出颗颗冷汗,只觉刚刚指尖碰到过的地方陡然生出彻骨的寒,呼唤起来,“醒醒宋子珩!醒醒”
男人却纹丝未动,而脸上褪去中毒的红色后,开始渐渐愈发苍白起来。
她伸出手,再次拉开男人的眼皮,眼皮下方又是血红一片。前些时候用水被水滴过的地方,再次重新被红色覆盖。
“宋子珩”闻溪彻底慌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脸,“宋子珩!别睡!宋子珩!”
可不知是不是她手被火烤得热了,此刻宋子珩的脸上,也不复之前那样的滚烫,温度明显的褪去,连嘴唇也有些发白。
是很明显的失血过多的迹象。
闻溪也再顾不上羞耻,将男人外袍脱去。这样冷的天,他却只在里面穿了件中衣,此刻后腰的地方也早已发黑。
越过身子,能看到那处布料被什么利器划开,碎成一块一块,被血沾在一起,没有掉下来。
她呼吸一窒,险些连身子也撑不住,堪堪伏在男人胸膛上方半寸,望着那模糊的伤处。
伤口是被利器所致,尖而深,不像那些人的长刀,大约是暗器之类的。那地方环境恶劣,宋子珩呆得久,还留了些沙砾在上面。这一路上,想必一直磨着他的皮肤,将周围的皮也有些擦破
闻溪扑腾着站起来,跑到马儿身边,将马身上的东西翻找了个遍,可什么能用上的东西也没有找到。
“怎么会”
犹如一记闷棍敲在头上,她脚下顿时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转头看着躺在一边的宋子珩。
眼神里满是无助。
她无法想象,白日里还好端端的男人,怎么会他身手那样好,力气那么大,自己拼尽全力都不能挣开他的怀抱,怎么会就那样虚弱地躺在那里了。
那张清俊的脸,虽然一向都带着淡漠的神情,可记忆中分明也会微微勾起唇角,眼中也常常含着浅浅的笑意,如今却只是紧闭着双眼,连那张曾掠夺过自己全部呼吸的薄唇也失去了血色。
过来的路上,男人没喊过一句疼,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他是怎么忍下来了
火堆被烧得啪哒一声轰塌。
声响惊动陷入恐慌中的人,闻溪吓得浑身抽动了下,旋即才慢半拍地挑了些放在一边烤得半干的木头放上去,木讷地用枝条试图将下面烧烬的灰拔到一边。
可她手抖得不成样子,连根棍子也握不住,咣铛落到地上,沾上带着余温的灰,蒸腾出薄薄一层水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