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可是”
“不必。”男人停下来,重复了一遍。他一只手负在身后,手背上青筋爆起,隐忍道,“你明日随我一起出发。”
方复心底高兴起来,总算不用整日守着这门也不出一步的陆小姐,忙道:“那属下这就去安排接下来的值守。”
宋子珩摇了摇头,目光空荡荡的不知落在何处,说:“明日起,不用再派人守着她。”
“大人的意思是?”
男人这回停顿得更久,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回,才继续说:“以后都不用再派人跟着她,不管她去何处,也不许阻拦。”
方复哑然,不太明白他话中意思,却也不敢多问,只好点头应下。
他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夜的相国大人好像很难过。
既难过,又痛苦,如丧考妣。
似乎又变回了陆姑娘到来之前的模样,终日如行尸走肉一般。而这次,似乎比以往的痛苦更甚,今夜的他,更像是永远地失去了什么珍贵之物一般。
好像他的心才刚活过来,以为枯木逢春,却没想到不过是回光返照,接踵而来的,是彻底的死去
-
正如芷兰所说,宋子珩第二天中午刚过便匆匆出了门。
吃过午饭,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芷兰,说是今日雪暂时停了,热情地拉闻溪出门散心。
闻溪本想着要找个什么法子再甩开方复,却发现宋子珩这次连方复也一并带走了。她忍不住猜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紧要事,可毫无头绪。
罢了,这些跟她没关系。
闻溪摇了摇脑袋,将不该有的杂念清除脑中,假意不情不愿地和芷兰出了门。
许多天没出门,街上的白茫茫的一片。
“我们这样出来,未免也太可疑了。”闻溪走了几步停下来,她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走几步路便有些喘。
芷兰常年娇生惯养,也没比她好多少,将自己裏得严严实实的,说:“那你走是不走?”
闻溪没犹豫:“当然走。”
路上结了许多冰,走起路来有些滑,两人不得不将脚步放慢。
可即便是这样天寒地冻的地方,也有不少人出来,大雪天气里,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找些消遣度日。
沿街的小贩仍旧热情地吆喝着,叫卖声混着人群嘈杂声,让这座冰雪小镇显得不那么冰冷。
走出一段路后,芷兰停了下来,道:“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走到那个岔路口,再往右转,进去一条小巷,穿过小巷,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棵枯树,你妹妹就在那处。”
闻溪跟着停下来,转头看着她。
芷兰摇头,说:“我总得给你把人引开。”
她们互换了衣裳,身形也差不多,头上又蒙着挡风的面纱,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