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业宗音容有笑意,笑中又带深意,瞥向身侧之人。
只瞧祝珣面容无波,不带半分杂意的直视眼前人,倒似眼前人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他是如此,奚昕然亦是,干脆只当祝珣不存在,仅用余光瞥着。
见他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李业宗细不可闻的低咳一声,随后又道:“昕然,无事的话常来宫里走走,省的母后整日念叨你。”
“姑姑疼我,表兄也疼我。”奚昕然微仰下巴笑嘻嘻,神情多少有些刻意。
“你这是要出宫去吗?不如再同我们一道去母后宫里喝杯茶?”李业宗又道。
听得出这是客套话,奚昕然便摇头,“不了,改日吧,昕然告退。”
她再次福身下去。
见她要走,李业宗还不忘叮嘱,“雨天路滑,小心些。”
一声应尚未落地,只听紧接着便是一声尖叫,奚昕然自李业宗身旁行过之时,鞋底踩了鹅卵石,一脚打滑失去重心,滚落一侧草坡之下,连手里的伞也飞出去好远,正砸落在祝珣脚下。
众人见状忙向草坡奔下,灌木不低,足将她整个人淹没,随行宫人七手八脚的乱成一团下去捞人,雨天泥陷,李业宗好不容易才将人自灌木中拉回小径。
自泥草堆里滚过一圈儿,此刻已经是狼狈至极。
方才祝珣亦从伞下抽身上前搭了把手,瞧着她脸上有泥土,默不作声自怀中掏出帕子,未等递上,便听她身侧的木香又低呼一声:“呀,小姐,你额头流血了!”
若她不提还好,一提奚昕然便觉着额角泛辣疼,抬手一触伤处,染了一指尖儿的血。
伤口不大,鲜红的血色却触目惊心,此刻奚昕然已经没什么矜持可言,惊跺了两下脚。
这帕子掏的也算及时,祝珣心想。才要递上,目光刚好触及奚昕然额角上的血色,顿觉眼前一黑,一片虚无,心口突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绞痛袭来,帕子失力落于地上,他捂着心口亦紧跟着朝后退了两步。
突闻有一女声似仅用气音在他耳畔不舍又幽怨的道了句:“择瑄,你可别忘了我啊”
这声音轻柔又突然,忽远忽近听起来却不鬼魅,只是好像每个字都敲进了他的心里,生生扯着他心尖最柔软处。
“公子,你没事吧?”眼下众人注意力皆都集于奚昕然身上,唯有随侍七杀见他情状不对,撑伞上前将人扶住。
说来也怪,七杀轻扶他手肘一下,这种窒息的痛楚顿时消然,来时毫无征兆,走时又全然无踪,好似也只是刹那之间发生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