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你们拖上来的,笨蛋。”马里告诉他,“你们中了邪,本来早该完蛋了!”
“你们才是笨蛋,”那个家伙答道,“我们认得你们,你们是跟那两个追大猩猩的白人小伙子的,我们要干掉你们,你们这些笨蛋,又让我们得到了这次机会。”
“我也是跟你这样想的,”马里说,“那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用矛把你扎穿!”
“你吹牛,”那个家伙说,“我们的先生的法术比你们那两个孩子的法术厉害。”
“真的?你们的先生就在那儿!死了一半,没枪,手被绑上了,他要坐牢啰!”
那些煤气中毒者全都坐起来了,用手擦着眼睛,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尔问当中的一个:“你们为什么要杀大猩猩?它们曾经伤害过你们吗?”
“从没有过的事。”
“那为什么要杀它们?”
“挣钱。”
“再不会有人给你们付钱了。”
“没钱我们就不干。”
“这还像句合情理的话,”哈尔说,“回你们的村子去,过你们平静的生活吧!”
那些人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下山去了,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看都不看奈洛一眼,他们原来听他的完全是为了钱。
哈尔抓住奈洛摇了摇,这个大汉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后昏昏沉沉地问道:“我在哪儿,出了什么事?”
“你的人正在步行走一段很远的路,”哈尔说,“你有福气,你将坐车。”
马里和乔罗把他扶起来,搀着他下山。
他企图挣脱他俩:“你们的脏手别碰我。”
“注意你的言行,”哈尔说,“他们比你高尚得多。”
“你这样做,下不了台,你知道,你没权抓我。”
“碰巧,我被授权逮捕你。”哈尔说。
他们上山来时的路已经被熔岩流所阻,不得不找另外的路下山。
天上又开始落下火红的石头,他们随时得留心天上,以闪开可能击中脑袋的石头。就这样只顾看天上,差一点没注意到一头也在下山的黑猩猩,与黑猩猩拉着手一起下山的还有一只他们从未见过的最好看的猴子。看得出来猴子被石头砸伤了,它很痛苦地跛行着,而且,要不是友爱的黑猩猩搀扶着它,它肯定倒下了。
“这是一只疣猴,”哈尔说,“是猴子当中最漂亮的一种,它们总生活在高高的树顶上。现在树被烧了,它只有下来了。真美!这头黑猩猩要对我们说什么?”
黑猩猩已经停下不走,它看看罗杰,又看看哈尔,嘴里大声地叽喳叽喳嚷着。
“但愿我懂得猩猩的语言。”哈尔说,“不过我看它是请求我们帮助它受伤的朋友。”
他抱起疣猴,猴子一点都不挣扎,相反,还朝他身上挤,它是被大火吓坏了。哈尔说:“你们现在看到了两个奇迹:一只黑猩猩帮助一只猴子,而通常它们是互不来往的;第二,最野性的猴子之一与人交上了朋友,疣猴平常总是尽可能离人越远越好。这说明了共同的危险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是三种不同的动物,黑猩猩、猴子以及人——但我们都伯火。”
他们继续寻路下山,黑猩猩一步不拉地跟着他们。罗杰说:“这头黑猩猩肯定是善者萨马利亚,如果它留下来的话,我就叫它那名字。”
“叫它什么名字?”
“善者萨马利亚,简称为萨姆。”
“那你给那位美人起个什么名字呢?”
疣猴有黑猩猩的一半大,黑猩猩又只有大猩猩的一半大。虽然这种猴个子不大,但气度非凡,它不像黑猩猩那样喋喋不休,而一直保持沉默,它的表情显得悲伤而又严肃,使它看上去像一位庄重的法官。一部白色的胡须遮住了下巴,甚至双烦与前额的毛发都是白色,而头上的毛却是黑色。这样它看起来就像一位头戴黑色便帽、白眉白须的长者。它背上的毛乌黑发亮,像玻璃丝一样闪闪发光,尾巴尖上的毛则是白色。
但它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一件白色长袍:沿着身体两侧长着的白色长毛,逶迤拖曳而下,那模样真像个主教大人。
“主教!”罗杰脱口而出,“对,没错,庄严的小主教!”
“好吧,”哈尔说,“主教大人像是要立刻做弥撒似的,其实它是处在快活的朋友之中。疣猴的毛过去一直用来给时髦太太们的外套或帽子作装饰。这种需要导致了200万只疣猴被捕杀。现在它的毛也还被用来织成美丽的黑白相间的长毛小地毯,有时候,一张地毯需要多达20张疣猴皮上的毛,我希望,这个时尚也要停止才好,如果不停止的话,疣猴也会像渡渡鸟一样被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