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均看着她似是遭受刑罚一样紧蹙的眉,任她逃之夭夭。
大多数的家事,家里有一个人能做便可。
他不喜佣人叨扰,可更不喜强求改变她的生活方式。
让她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他宠她的方式之一。
《江山如画》开机在即,剧组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商陆的宣传曾对外发通稿说开镜之后拒绝媒体探班,片场采用全封闭式安保。如非如此,恐怕这些时日一直高挂新闻热词的顾栖迟还真不方便现身。
她刚上楼瞄了几眼剧本,就听到霍灵均在楼下喊她。
召唤声很是急促,一副即将天塌地陷的迫切模样。
等顾栖迟匆忙下楼,却发现霍灵均只是要她帮忙把手机从客厅拎过来接听。
他黑而浓的眸子里写满理直气壮,还为表清白晾出满手的油污:“看在我这么贤惠的份儿上,帮个忙。”
顾栖迟瞪他两眼,采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手机拿过来,搁置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摁开免提。
应耘的声音从里面流泻而出,乍开口就提到了顾栖迟许久未曾听过的一个名字:“左丘拒绝见你。”
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她并没有大度到可以完全不介意。
顾栖迟心一凉,眼色自然跟着失温,她转身就撤拒绝听下去这通电话。
霍灵均不喜欢制造误会,也不希望她这一转身走掉而后自己躲起来胡思乱想,即刻迈步从身后箍住她。
他手指上还沾了些拆袋留下的牛油,可此刻却也顾不上清理,就这样一只手拿起手机近乎递到顾栖迟耳畔,另一只手放到她腰侧稳稳地拦住她。
顾栖迟不可能不挣扎,可到底男女力气有别,她只能被迫窝在他身前听下去。
“什么时候开庭?”他问应耘。
“两天后。”
应耘随后补充:“他其实希望你做检方的证人,还让我告诉你——对不起。”
“我觉得这混账挺操蛋的!”应耘先在那端骂了起来,“当年在伦敦,我还觉得这小子最老实可靠。你知道我从来不怕人变坏,我担心变坏的人再无变好的可能。”
人难免犯错,不知错和知错却不知悔改的确是意味着毁人不倦的东西。
感觉到顾栖迟的挣扎,霍灵均火速切断了和应耘的通话:“我知道了,等下再联系你,有急事要处理。”
顾栖迟见他手上动作,趁他分神,借此空档踢他小腿一脚,等霍灵均下意识地抽手,就动作利落毫无留恋地往楼上走。
霍灵均自然不会放她走,几步就跟上将她拦在旋转楼梯的中间位置。
“我交代。”他碍于手并不洁净,见她停了下来便不再紧箍着她,“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原本打算晚上献身的时候再对你说”。
顾栖迟不咸不淡地,眉目冷清没什么颜色:“世界上的人都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操蛋。”
她从应耘的话里学来用词,霍灵均禁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