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芮瞪眼道,“先不说被范淮‘杀死’的那个人,光明面上的人证就死了五个,有些杀人的凶手,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刀,这不恐怖吗?背后又有多少像他们那样的人?范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相信你们应该也发现不少了吧?怎么?怕了?”
“范淮跟你说的?很可惜啊,你的理由不能打动我。”
贺决云说,“说句现实点的,你知道我们做一期副本,成本在多少吗?你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我们建模的钱,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一句主观性的描述,在你身上做那么大的投资?三夭公司发展到现在,靠的可不是感觉。除非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父亲的案子跟范淮的案件之间存在一定关联,否则就放弃吧。”
田芮觉得他这个大人过于社会,满嘴都是功利,又要起身告辞。
贺决云说:“你再走的话,我可不会继续坐在这里等你。”
田芮刚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总的来说,这还是一个比较识时务的姑娘。
“叫范淮来见我,你搞不定我们。”
贺决云说,“他的老师住院了,好歹跟他有那么一点关系,他真的不来看看吗?”
田芮黑着脸,撇嘴道:“他不可能来的。”
贺决云不客气道:“那我走了。”
“等等!”
田芮站起来,急说,“我父亲是在d大附属医院上班的。给梅诗咏开具鉴定报告,指证我父亲性侵的医生也来自d大医院。范安之前被家暴,有几次重伤就医,曾经去过这家医院。你们之前公开的那个副本,同样被家暴的‘李毓佳’,也去过那家医院!这就是关联啊!只要把我爸拉进你们这个圈里,他们之间的关联就找到了!你们一直没有进展,是因为你们的目标范围太狭窄了!”
贺决云认真看了她一眼。
唆使丁希华杀死他父亲的董茹姚,也曾在d大附属医院有过长期的诊疗史,不过这一点贺决云不会告诉她。
贺决云说:“我们查过类似的记录。准确来说,‘李毓佳’为了怀孕,全市各大医院她都去过。范安去的医院并不固定,不过一般是选择离家近的那一所。几人求诊的部门根本都不是同一个,也没呈现什么明确的规律。何况d大附属是知名医院,每天接待无数的病人,本地人去过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你这关联,有点强行。”
田芮抓狂道:“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啊?五个证人都有说谎,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把柄!梅诗咏的把柄就是我爸爸,这就是你们的调查方向。范淮也是这么觉得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凶手!”
“我们会关注的,你先回去吧。”
贺决云离开前叮嘱了一句,“这些事你不要跟别人说,也不要到处乱跑。对面那些人就跟疯狗一样,发起疯来没有丝毫的社会责任感,别随便给自己立靶子。顺便转告范淮一句,他要是相信我们,那就出来。他要是想躲,那就躲再好一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田芮:“那你们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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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决云两手空空地离开,又两手空空地回来。
穹苍正在喝水,见他推门出现,连电视也不看了,抄过一旁的平板,在上面输入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想念病房里的空气了吗?”
贺决云挑眉,不理会她的幼稚,慢条斯理地过去把窗帘拉上,又把房门反锁,然后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我在楼下碰到田芮了。”
贺决云说,“跟小姑娘聊了聊。”
随后他把对话大致复述给穹苍,穹苍手指敲着屏幕,若有若思地蹙起眉头。
贺决云说:“她说得其实有点道理,我们的目标范围太窄了,起码跟对方比起来是。所以我们总是无法拼凑对方留下的线索。”
好比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他们只抓到了一条丝。而这条丝线上有那么多的方向岔口,他们根本不知道主谋在哪个位置。
贺决云都有种想随便试试的冲动了。
穹苍思考良久,回复说:可以试试。
贺决云问:“因为你相信范淮?”
穹苍:他失踪那么久,总要干点事的。毕竟好歹算是我的学生。
贺决云一想也是。范淮失踪那么久,还冒险留在a市,肯定有些别的理由。
贺决云说:“如果真的跟医院有关的话……”
穹苍摇头:我坚持我的想法,不是医生。
穹苍:d大附属又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私人医院,去过毫不稀奇,不必强行联系,会局限自己的思维。
穹苍:范淮说不定是唬唬她,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证据,随便告诉一个天真又单纯的小姑娘。他只是希望我们能顺着他的计划进行调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