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桃枝神情一紧,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esp;&esp;洛婉兮坐正了身子:“这儿就我们两个,你有什么就说吧!”
&esp;&esp;桃枝前趋几步,从怀里掏出一份信:“今儿早上奴婢出去采买时被人塞了这封信!”她是个坐不住的,便随着人上了岸采买,其实就是为了透口气,哪想就这么被人盯上了:“那人说若是不想李家灭九族,就把信悄悄递给您。”
&esp;&esp;洛婉兮脸色一凝,拆开信一目十行的看下来,越看脸色越沉。她四舅竟与人合作倒卖私盐。
&esp;&esp;桃枝见洛婉兮一张脸阴沉能滴下水来,骇了一大跳:“姑娘,出什么事了?”
&esp;&esp;洛婉兮拿起桌上的信封倒过来,里面就滑出一个小纸包。
&esp;&esp;“姑娘这是什么?”桃枝声音发颤,她已经被自己的猜测吓住了。
&esp;&esp;“毒药!”洛婉兮冷着声道,据说能让人在七天后无疾而终。
&esp;&esp;桃枝的脸煞那间褪尽了血色,抖着声音道:“他们,他们要您害凌大人?”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esp;&esp;“姑娘您不能听他们的。”桃枝大急,一旦被发现了,姑娘也活不了的。
&esp;&esp;洛婉兮不傻,自然不会听他们摆布,只四舅这事,她定了定神对桃枝道:“让桃露和凌风来一趟。”
&esp;&esp;桃枝赶紧领命而去。
&esp;&esp;洛婉兮目光沉沉的看着桌上的信和那个小药包。心念如电转,怀疑会不会是陈铉做的妖,实在是这时机太巧了,且这也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esp;&esp;若说陈铉真以为凭着这么一包药就能弄死了凌渊她是不信的,真要这么容易,凌渊哪能活到今天。这一招坑的是她,对方怕是算准了自己会据实以告,毕竟相信一个隐在幕后的人高抬贵手放过李家还不如求凌渊出手相助来的更可靠,还不用冒谋杀亲夫的风险。可一旦她实话实说了,这还没进门呢就带着麻烦来了且被人盯上了。凌渊会怎么想她,会不会防着她哪天就真的给他下毒了。
&esp;&esp;依着正常情况,自己这新婚妻子还没进门就得惹了丈夫的厌恶。对方还真是不想让她太太平平过日子!
&esp;&esp;凌风和桃露到后,洛婉兮便将东西都交给了他们。
&esp;&esp;凌风与桃露对视一眼,于是桃露道:“舅老爷的事姑娘无须太担心,一切有大人在。奴婢这就派人给大人送信。”此地到京城行船要七八天,若是快马加鞭三天足矣。
&esp;&esp;洛婉兮笑了笑,就是因为知道李家这事最终还是得由他代为转圜,所以她才觉不好意思。自己到底给他添麻烦了。
&esp;&esp;余下的路程一帆风顺,婚船按时抵达京城,盛装打扮过的洛婉兮被送入了尚云坊内。京城有下婿的风俗,男方若想接走新娘得应付女方亲朋好友的各种刁难,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抱得美人归。
&esp;&esp;不过今儿的新郎官是凌渊!本朝四品以上文官朝服为绯色,颜色与喜服相近,以至于众人面对一身喜袍的凌渊,莫名有一种对面之人穿的是绯色仙鹤补官袍的错觉,当下各个安静如鸡。
&esp;&esp;因此凌渊十分容易的就将新娘子接上了花轿,一路游街至容华坊。
&esp;&esp;跨过马鞍传过席,眉眼含笑的凌渊牵着洛婉兮进了喜堂。
&esp;&esp;门口的看热闹的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多少人想登堂入室,奈何十几年没一个成功的,最后却被一个地方上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截了胡,多少人迎风落泪。洛婉兮不在京城这一年,打听她的人可不少。
&esp;&esp;多少人恨不能自己生一双透视眼,好看看喜帕之下是怎样一副花容月貌,竟令凌渊动了心。
&esp;&esp;自然这只是想一想,新娘子被遮的严严实实,就连一根头发丝她们都瞧不见,唯一能看见的也就是新娘子抓着红绸的手,十指芊芊如白玉,看得人忍不住想把玩欣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