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飞这才意识到,林照月独自开了一晚上的车,到现在水都还没喝上一口。
肖秉承看了一眼坐定?在椅子上的林照月,叹了一口气对张鹏飞说:“她不想出去吃就算了,你出去买点吃的回来。”
“这个时候,谁还能吃得下东西。”
“鹏飞,你是明白的,这里走程序也要花时间。”
张鹏飞怔了怔,“你的意思是,保释……”
“我没这么?说,但总之,我也希望有好结果?。”
张鹏飞连忙点头?,“我明白,谢谢肖队。”
“明白就行?。去吧。”
肖秉承说完,走进办公室,抬手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是开了空调的,设备老旧,冷气足,噪音大,甚至掩盖住了窗外的蝉鸣声。
坐定?后,肖秉承并没有立即回拨市里的电话,而是披上外套,吹着?冷气,摁着?太阳穴独自平复了一会儿?。
其实事情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易秋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肖秉承一直是个信玄学的人,他顺着?自己的感觉去还原十渡服务区的那件事,仅凭现有的情况,他虽然?无法厘清出事件的来龙去脉,但他却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令他感伤的轮廓。
那个坐在审讯椅上问他:“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公平吗?”的易秋,以及那个和杨钊一起死在临江苑大火里的尤曼灵,还有如今下落不明的陈慕山。这些人和他相比是那样的年轻,却又似乎一点都不稀罕他们才刚刚开始的人生。
这就很像少年时代的他自己。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被?集体?当中浓烈的功勋意识和包裹着?,自以为?是铜墙铁壁,不惧生死奋不顾身。但这些人并没有这么?磅礴的精神信念。
他们看似无畏,实则十分无助。
肖秉承想到这里,眼前再次浮现出易秋那张脸。
尤曼灵死了,她明明已经痛苦至极点,但她仍旧是一道孤独的铜墙铁壁,保护着?她自己,也保护着?某一缕在她身后化?若青烟的魂。
肖秉承抹了一把脸,不肯让自己被?这些人左右情绪的。他端起桌上已经冷透的茶水喝了一口,拿起电话筒,拨通了市里的电话。
办公室外面,张鹏飞出去给林照月买了一份盒饭和一瓶水,本来想劝林照月多少吃一点,谁知林照月却直接接了过去,打开盖子,沉默地吃了起来。张鹏飞在林照月身边坐下,看着?肖秉承关上的那道门。对于他来说,肖秉承这通电话打得时间有点长,这也让张鹏飞有些担心。
“鹏飞。”
张鹏飞正在出神,听到林照月叫了他一声,忙转过身,“你说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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