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11点半是临摹静物,中午有2个小时午休,沈修竹想回宿舍睡觉。他已经靠奖项保送上美院了,但是他的好同桌们没有,两人都不陪他回宿舍,于是他只能委屈地坐在角落打瞌睡,张文斌和周胜,以及大部分的美术生们,则还是苦练画技。
张文斌时不时看着睡的安稳的沈修竹,都有些羡慕,但是握着的画笔却不敢懈怠。
下午1点半到5点,老师会来挨个评画。评完又是写生课,沈修竹坐在画板前,越来越坐不住了。他浑身难受,第一次觉得画画这么煎熬,一下午他忍着画了4张彩头,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举手和老师打了报告,朝洗手间跑去呕吐。
直到吐的胃里只剩下酸水,沈修竹才缓过来,他洗了把脸,再坐回到画板前,再也拿不动画笔了。
下午的课一结束,张文斌和周胜就凑了过来,看着沈修竹惨白的脸,张文斌担心的问:“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我画不下去了,一画画我就想吐。”沈修竹扁了扁嘴回答。
周胜听完就笑着说:“一天画十几个小时,我也快吐了。”
几人都觉得吐是正常的,因为早前就有很多女生在一天画十几个小时后,看到画笔画纸就反胃的现象。
张文斌:“那现在还想吐吗?要不要找老师,去看看医生?”
沈修竹摇了摇头,“不用,走吧,去吃饭吧,我好饿呀。”
有周胜在,他们早早的就打上了饭菜。沈修竹看着糖醋里脊开心坏了,酸酸甜甜的里脊瞬间治愈了沈修竹。他快速的吃完了好吃的,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吃上合胃口的菜,他感动的要落泪了。
沈修竹习惯性先吃好吃的,以至于剩下的炖豇豆和大米饭,他就吃的磨磨唧唧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一点儿都没有吃里脊的积极。
张文斌和沈修竹年纪差不多,不过他可比沈修竹成熟多了,很有照顾人的经验,他去给沈修竹打了一碗西红柿蛋汤。
沈修竹把饭装进酸酸的汤水里,西红柿汤泡饭终于让他吃得饱饱的了。
晚上6点到9点,又是半画速写课,每天都是这样紧凑的课程,沈修竹吃不好休息也不好,画画也没那么认真了。
就在他被这种全体紧绷的压抑感包围的透不过气时,老师们终于给他们放了一下午的假。
原因是有女生觉得压力大,半夜崩溃大哭,一整个宿舍8个女生,齐齐在深夜哭嚎,太吓人了,老师们赶紧给学生们放松放松,调整心态。
结果沈修竹拿这个得来不易的假期,在宿舍呼呼大睡……
集训第25天,张文斌的速写纸已经用完了,而沈修竹还有一半沓,他大方的分了一半给张文斌,张文斌对半裁开用。
美术老师一直强调,量变引起质变,一定要坚持多下笔。
尽管艰苦,但是对于美术生来说,眼看着画的一幅比一幅好,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了。
集训结束于5月的一个周五,上午学生们收拾好各自的行李,就等下午学校雇车来接送他们回家。
这期间依旧有勤奋的同学们在走廊或者宿舍画画,包括张文斌和周胜。不包括沈修竹,他依旧躺在床上睡大觉。
张文斌有些担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勤奋努力的沈修竹,在这次集训这么懒散。
沈修竹也不愿意这么散漫,他一直都努力的在做哥哥口中有知识的好孩子,但是这次集训,可能是离开了熟悉的家,他真的控制不住,吃什么都想吐,而且觉还多。
不过张文斌一想到沈修竹已经被上美院录取,他就只好担忧自己了,再无暇其他。
时隔一个月,沈修竹再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多了一位住户,就是霍山。
原来张丽丽的奶奶因多发性神经炎而导致了瘫痪,霍山依照县医院的指示,赶紧送了老人家来市一院,为了方便照顾,所以住在了沈修竹家。
这个周末,张丽丽和霍山一直待在市一院照顾奶奶,沈修竹也跟着去了医院,他找到三哥单嘉树。
单嘉树有一个做院长的医生父亲,出生医学世家,所以年纪轻轻就医术名扬庄周岛。
作为心外科的主治医师,单嘉树利用关系帮霍山给张奶奶安排了最好的治疗条件。此时在单嘉树的办公室里,沈修竹仔细的听着三哥的分析。
单嘉树:“瘫痪是许多人在老年阶段会出现的一种状况,张奶奶只是在行走上面出现了问题,如果心态好,再加以精心照顾,可以和正常人差不多。”
单嘉树负责任的补充道:“至于能活多少年,这个就不好说了。”
“啊?”沈修竹担忧,“那,三哥,张奶奶要住多久啊?”
“先住着吧,我安排了护工给进行按摩理疗,等张奶奶能下地行走了,咱们再考虑出院的事情。”
沈修竹点了点头,乖乖地道谢,“谢谢三哥。”
单嘉树笑着回应,已经5月份了,他关心问道:“下个月7号就高考了,怎么样了?”